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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鸳鸯谱(第1页)

叶岑枫返京的时候疫情还很严峻,他没能来见我,直接被学校的大巴从高铁站接回了学校。

他的室友和实验室的小伙伴都读了博士,不在这批返校毕业学生的名单里,没了庆祝和狂欢,他一个人拍了毕业照,孤孤单单地毕了业。

当时我们还没在北京租好房子,我住在单位的一间宿舍里,叶岑枫离校后直接把行李搬到了我那儿。

那会儿距离他入职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在十几平的小屋里度过了几天“女主外,男主内”的蜗居时光。

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叶岑枫宅在家里,看租房信息、打扫卫生、打游戏。

那几天我深刻感受到了为什么女人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经济自由”,因为赚钱的人真得会莫名其妙有优越感,乱发脾气去指责那个在家里窝着的人。

比如我回到家里看到东西乱糟糟的,地也没扫,而叶岑枫正在兴致勃勃地打游戏,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吊着脸指着地上的脏东西:“你一天在家都没事,就不能扫扫地吗?”

而“吃软饭”的叶岑枫,只能“忍辱负重”地说:“好好好马上!这局马上完了。”

租房子在我们看来是一件特别费时费力的事儿,在外漂泊的异乡人总想通过住所来寻求一份“归属感”,谁都不喜欢经常搬家,我们也不例外。

我们希望找到一个舒适的、合适的小窝,如果可以,在买房子之前一直稳定地住下去。

我们要租房子的地段那段时间被划分为了中风险地区,我担心周内过去会影响我上班,抽了周末和叶岑枫一块过去,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这件事。

租房这事和找对象、找工作一样,都看缘分。

中介带着我们从早跑到晚,中途还下了特别大的一场冰雹,冰雹噼里啪啦往下砸,足足有乒乓球那么大,我们和中介小哥在棚子里一起躲了好久。

原本我们都不抱什么大希望了,想着第二天再来接着看,没想到最后相中了中介带我们看的最后一间房,也就是我们现在居住的小窝。

这小窝哪里都好,一居室,很舒适,就是房租贵了点,一个月6100。

我和叶岑枫很喜欢这套房子,当机立断当晚就签了合同。六个月房租加一个月中介费转账成功,我们钱包直接瘪了,换来了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份归属感。

之后我照旧上班,叶岑枫每天往返于我宿舍和新家之间,干干净净出门,一身脏兮兮地回来,在新家做整整一天的打扫。

他是处女座,有强迫症,即便保洁阿姨已经做过基础的卫生了,家里的边边角角他还需要亲自过一遍。

我和叶岑枫提前几天照了证件照,虽然这些年我们有过不少合照,但当看到我们穿着白衬衫并排站在红背景前的合影时,心里还是非常激动和感动的。

领证那天,我们起了个大早,穿着提前买好的情侣装,一路录着vlog去了民政局。

我们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正赶上一对中年夫妇领完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他们的友人接过他们手里的结婚证,激动地问:“这就领证了?”

男人笑中掩不住幸福,看着身边羞涩的女人:“昂,领了啊。”

友人笑起来,他们也笑着拉起了手。

我猜他们是半路夫妻,也许彼此是人生的第二位伴侣,但无论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也无论他们曾经爱过谁,决定来这个地方的那一刻,他们一定是彼此心里最深爱的人。

民政局里排队的人很多,大家都戴着口罩。

有已经到了民政局还在为了家产争吵的中年夫妻,有看上去极其违和但是来登记结婚的老夫少妻,有一身军装笔挺的兵哥哥和他美丽的新娘,也有我和叶岑枫这样即将迈入婚姻殿堂的年轻情侣。

在等待登记的时候,我和叶岑枫一边自拍,一边观察前面登记的每一对情侣:猜测他们是来结婚还是来离婚,他们手里的本本是结婚证还是离婚证。

“领完证就拉着手往外蹦,这肯定是结婚。”

“办完手续谁也不理谁,应该是离婚,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了。”

“把手里的证翻来覆去地看,还摆拍,肯定是结婚。”

“全程面无表情,领完证就塞进包里了,应该是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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