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五条。
不久前还会说,会笑,会走。
对解救他们于匪困的官兵们,会情真意切地感激,道谢。
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真诚地注视着他们。
衣衫褴褛:
“我们这行小民,刚离县上京的时候,二十几,近三十号人。一路匪人追杀,活着到达开封地界,只剩下十来号人……”
“……唉,再这样下去,我们之中,很快死人就要比活人多喽!……”
“……路上死去的乡亲,我们草草地刻了木牌,勉强算作灵位。带着他们的灵牌继续上京,便是想,到了开封府,连并他们的冤屈也一并申诉了,让九泉之下的亡者得以瞑目,也不枉我们之间乡里乡亲的情分……”
“若此去府衙能还得公道,大人们便是草民们的再造恩人!!!——……”
音容犹在,似存耳畔。
那些情景还非常鲜活、非常清晰。
展昭感觉自己的情绪有点受不住。
但公孙主簿很冷静地安慰这青年。
“这世间本来就有很多努力是徒劳无功的。”
“你才刚入公门,以后这种事见得多了,慢慢就会习惯了。”
武官不觉猩红了剑眸:“先生什么意思?”
先生摇摇头,叹了口气。
言语简直比壹号赏金刺客的剑锋,都更尖锐、剧毒。
“尽人事,听天命,无愧于心就好。”
“越级上|访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古往今来,消失得诡异。”
“——正常。”
顿了顿:
“以后你在府衙,这种事,见到的,只会更多,不会减少。”
“你如今年轻气盛,义愤填膺。”
“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正道沧桑,平静地面对,尽责便足矣。”
武官:“……”
武官如遭闷棍。
胸中闷涩至极致,根本已无法作出任何言语。
“哦,对了。”
去书房,向府尹大人汇报之前,公孙主簿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对红袍武官温和地道:
“展护卫,莫忘了把徐仵作一并请去现场,这种重案,离不了她。”
闷涩半晌的展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