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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紧不慢地过。
有人说,养成一个习惯只要二十一天。
但想念好像不是。反而随着时间的绵延越发难熬。
陆池舟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压下胸腔中的惊涛骇浪。
最基本的优秀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很快,教授开始看中他,会带他做项目,给他引了不少人脉。
渐渐地,陆池舟好似从一团死水的泥潭中脱离出来。
他庆幸地发现,自己终究做不到腐烂。
陆池舟开始用学业麻痹自己。
因为那时候,他已经害怕睡眠。
闭上眼,便是远在国内生死未卜的爷爷,在面前自杀了无生息的母亲,以及倒映在脑海中那句“永远不原谅你。”
睡觉这个对大多数人来说弥足幸福的事,对陆池舟来说成了巨大的心理负担。
与其在床上和梦魇和心魔作无畏的抗争,不如将时间利用起来。
陆池舟拼了命般完成教授布置的任务,得到了他最高程度的赏识和器重,也借此结交了很多上流圈的人士。
久违的,刻在骨子的野心开始沸腾。
他不甘心。
不甘心属于他们陆家的东西被歹人夺走。
更不甘心。
他一直悉心呵护长大的小玫瑰,养在别人的温室中。
伴随着这种蚀骨的不甘,更难忍受的是越发难以压抑的焦躁和不安。
当目前所得和野心不能匹配时,痛苦鞭挞着灵魂。
不仅仅是失眠,陆池舟烟抽得更凶,到后头,头疼欲裂,他会在崩溃时借住酒精麻痹神经。
但这一切,到后面全部成了徒劳。
陆池舟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用以维持在外的体面。
一半在深处渐渐透支死亡。
打破这种局面的是凯文,“我看不下去你这样。”他斟酌着措辞,“你这样…我很怕你会步月的后尘。”
陆池舟夹烟的手一顿。
“我不会。”他笑得斩钉截铁:“我哪舍得死。”
凯文倒是被他的话惊了一下。
“不舍得死,那就别折磨你自己。”他说:“那总要找点开始事做做吧。”
凯文也不是什么慈善家。
他的心理咨询向来按照分钟计费,几次三番提醒陆池舟,不过是因为他看着,就像个失了魂的空壳。
听完他这话,陆池舟明显愣了一下。
消化了好久,才喃喃了句:“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