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栀咬牙切齿地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
正在翻看医书的邹晚晚好奇地瞥了一眼,就见那个厚厚的小本本已经记了足足大半本。
每一条都写地格外认真——划掉的线也格外潇洒。
好像只要给颗糖吃,什么深仇大恨都能瞬间忘怀似的。
怪可爱的。
连她都会被冷不丁地可爱到。
难怪燕世子那么喜欢她。
邹晚晚低头,落寞地笑了起来。
乔栀已经足足大半天没有搭理江慕寒了。
她觉得自己超级有骨气!
可随即她就发现,这大半天,江慕寒竟是也完全没有与她和好的意思!
江慕寒单独坐在一辆马车上,竟是直到他们在驿站休息的时候都没有出来!
乔栀撩开轿帘,从缝隙里偷看着,气呼呼地磨了磨牙。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必须要在这个驿站过夜了。
乔栀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偷偷观察江慕寒的马车。
一整天了,江慕寒才从马车上下来。
冷白易碎的脸色好了很多,低头跟燕越说了句什么,便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驿站。
颀长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驿站明亮的烛光里。
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乔栀愤愤地跺了跺脚。
“阿栀妹妹,”一旁的邹晚晚小声问,“你和太傅吵架了?”
乔栀哼了哼,小声说,“嗯。”
“太傅那样疼你,肯定不会真的生你的气的,”邹晚晚笑道,“太傅不与你说话,阿栀就生气成这样,阿栀不跟太傅说话,说不定太傅这会也正难过呢。”
乔栀:!!!
可不是嘛!
好看哥哥的身世那样惨,性子又那样清傲孤僻,心底又那么软,又那么在意她——自己一整天没有搭理好看哥哥,他一定会伤心的!!!
生了一天闷气的乔栀感觉自己像条圆滚滚的河豚,瞬间就泄了气。
“我……我去看看他!”乔栀一把抓起罪恶的小本本,小跑着追上江慕寒的背影!
驿站里,江慕寒已经回了房间,将门窗紧紧锁上。
墓室里乔栀猝不及防喂给他的那口鲜血,让他的寒疾很快好了许多。
可是寒疾好了,内力却消散了至少一半。
江慕寒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伸手指向桌上的一只酒杯。
可是,无论他怎么调动内息,那只酒杯却只是稍微动了动,随即滚到地上,啪地一声碎了满地。
江慕寒面无表情地看着满地碎片,心里重重一沉。
没有内力,让他非常、非常、非常没有安全感。
江慕寒吐了口气,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瓶。
太子监国之后,他已经再也不用服用蛊毒了,但是,他还是随身带着五石散,以备不时之需。
江慕寒盯着药瓶看了片刻,便将五石散整个倒进了嘴里。
片刻之后,五脏六腑剧痛无比,寒毒瞬间加重。
剧痛瞬间侵袭全身,江慕寒冷汗淋漓,喉间腥甜,鲜红的血迹沿着嘴角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