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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8 章（第1页）

交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可青禾又存了些私心。她的心上人喜欢自家小姐，不仅如此，卫语卿还迟钝地没有察觉，青禾连气都不知道该怎么生。以后她不在的日子里，季忍冬要是受了委屈怎么办？

因此她还是赌了气，离开之前一定要为季忍冬上道保险，如果小姐负了他的心意，这个秘密将永藏地底，就当是她青禾看走了眼。

但青禾心里却是笃定的，卫语卿绝不会抛下季忍冬，季忍冬也绝不会放弃追随卫语卿。

真好啊……青禾想，他们应该会幸福的，只是她看不到了。

卫语卿抱着木盒，蓄了好久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上面，哭得抽抽噎噎。卫予安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他想，青禾面对自己的命运无疑是勇敢的，她云淡风轻地安排好了身后事，以身殉道，想来也算死得其所。至少……她从未后悔过。

“离开京城之前，你去后山看她了吧？”卫语卿说，“谢谢你能记得她。”

卫予安为她擦去泪珠，语气轻轻柔柔，让她放松了不少：“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对了，你怎么知道青禾的本名叫丁香？”

“嗯？”卫予安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啊。”

卫语卿有点奇怪：“青禾墓前那束丁香花不是你送的吗？”

“我在你之后去的，那时已经傍晚，我送的是玉簪。”

她还以为青禾跟他说过自己的本名，所以他特意送了丁香花。后山并无丁香，因此并不是随意采摘，送花之人必是有意为之，且对于青禾的身世十分了解。

帘帐外已传来士兵晨练的响动，帐子里，卫语卿和卫予安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狐疑。

卫语卿指尖轻叩着木盒，脸色是少有的凝重。青禾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连房间里的证据都是伪造的。江风潜派符涯暗中盯着将军府那么久，他早知道青禾是细作，但为什么那时不搜集证据，反而要在青禾有准备的时候出手，做出那种似是而非的举动？

除非……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江风潜在放长线钓大鱼，就连卫语卿，也是他的鱼饵之一。

重又想起京城的不愉快，卫语卿有些心烦意乱。江风潜要算计起人来，能留下一粒骨头渣子都是他仁慈。

“别乱想，打开看了才知道。”卫予安覆上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心安，“说不定是好事呢？”

卫语卿点点头，心脏在胸腔怦怦作响，那个木盒似乎有什么魔力，仿佛一打开就要把这一切搅个天翻地覆。

深夜，朔国国都，夏阳。

东宫以前是非常热闹的，喻百川整日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府上姬妾成群，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而且喻百川口味极重，尽寻摸些剑走偏锋的猎奇女子养在宫中，供自己玩乐。

从几年前开始，他身子就亏空了许多，竟真听了劝，不再行那荒唐事，甚至关心起了朝政，还和二位将军走得亲近，似有攻打晋国之意，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他昏了头。

“只是那老皇帝还是不死，真是晦气。”含朱姿势极不雅观，懒懒散散坐在一旁，拿着一把精致的匕首磨着指甲，“主子，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不急，他已是风烛残年，动手杀他都多余。”

含朱切了一声，话里不无嘲讽之意：“我看你就是想等卫语卿来杀你。”

“这些信你都看几百遍了。”含朱凑到他身边，面容明艳，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就那么想她吗？”

含朱的眼神恶意满满，似乎非要逼着他说出真心话：“我是不是很像她？是不是啊，卫奕鸣？”

烛火颤巍巍地摇曳着，将他们二人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那景象说不出的诡谲。

明明是喻百川的脸，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卫奕鸣独有的神采。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含朱，眼底风云变幻，阴晴不定。

“这段时间你的情绪更加难以自控。”卫奕鸣冷冷说道，“听说那些人都被你弄死了？”

含朱毫不在意：“谁让他们当初折辱我朔国女子，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赫翎还是太骄纵你了。最近朝中看得紧，你注意些，别给我惹麻烦。”

“麻烦？哈哈哈哈哈！”含朱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我本身就是麻烦。”

“筹划了四年，你总说要个万事俱备。现在大势已成，直接掀了这天便是，日日对着老皇帝那张脸，你还真是能忍。”

她半眯着眼睛，毫不留情地戳人痛处：“你这样畏首畏尾，怪不得会错过卫语卿。”

看着卫奕鸣瞬间阴沉的脸色，含朱撑着脸，天真地直视着他：“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他捏着拳，真想揍到她那张笑脸上，可含朱说得对，她和卫语卿有诸多相似之处，卫奕鸣舍不得动手。

“哎呀，我有免死金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