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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第1页）

却如同五雷轰顶。

“是你的兄长，卫奕鸣。”

顾修晏低低笑开，看着卫语卿陡然苍白的脸色，眼底一片荒凉：“我同他很像么？竟让你都认错了。”

卫语卿没想到，她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被她的心上人戳穿。

这段时间，她对着顾修晏献殷勤，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与那跳梁小丑无异。她把最热烈最纯粹的感情双手奉上，她以为只要她足够虔诚，他总能回头看她一眼。

卫语卿在心里笑自己，怎么就能落得这么个下场。

想来顾修晏真是恨极了她，明明是那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为了让她滚，把这辈子的狠话都说尽了。她现在只觉得有如剜心剖肺之痛，身体仿佛破了个大洞，皇宫里的风呼啸而过，她听见自己的五脏六腑在呜咽着哭泣。

她喉头哽咽，找了半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后退了几步，胡乱地点着头，说道：“好……好。”

“你早说你恨我，我给你一把刀，捅进来便是。何必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白白被人笑话。”

“这些天也真是辛苦你了，与自己的仇人虚与委蛇，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你……”卫语卿胸口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祝贺你，国师大人。”

故人……故人……呵，什么狗屁的久别重逢，还不如不再相见，彼此还能留点念想。

卫语卿绕过他，步子凌乱地离开。她的脊背依然挺直，可是那背影却凄凉又绝望。

顾修晏紧绷的身体松了松，不再去看她的背影，抬脚欲走，却被一道声音叫住：“修晏，别来无恙。”

他转头，看见沈南乔在不远处，神色复杂地看着卫语卿离去的方向，对他说：“卿卿一片真心，你何必如此伤她。”

顾修晏笑道：“沈公子不日便有新婚之喜，还是莫要管他人闲事的好。”

沈南乔也不恼，淡淡道：“修晏，你变了不少。”

顾修晏一顿，收了笑，还是那副淡漠的面孔：“任你流亡四年，也会不认识自己的。”

卫语卿一脸落寞地回到将军府，青禾小跑着过来迎她，满脸焦急：“小姐，你知不知道，抱朴先生今天简直大变活人一样，连东西都收拾走了！”

祥叔和何姨也急得团团转：“小姐，我们没拦住啊，那些人就把他带走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是出事了，不过不是他出事，而是她卫语卿出事了。她是全天下最可悲的傻子，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她脸色沉得吓人：“他不会回来了，以后莫要提他。”

三人都噤了声。

卫语卿有些后悔，再怎么说也不该对家里人生气。她勉强笑了一下，问道：“谢渊和楚牧白呢？”

青禾小声回答：“他们去不羡仙了。”

卫语卿点了点头，说道：“我不吃饭了，你们不用叫我。”

说罢，她就头也不回地去了书房。

青禾很担心，小姐上一次这样难过，还是在老爷去世的那天。一定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卫语卿把自己关在书房，怕冷似的蜷缩在太师椅中，怔怔地发着呆。

她手里握着那只血染的木刻鸟，轻轻地摩挲着。顾修晏的话还如响雷一般在耳畔回响：

“那次在假山后，你抱着我时，叫的是谁的名字，你可还记得？”

“是你的兄长，卫奕鸣。”

卫奕鸣……卫奕鸣。那个会给她讲故事，会带她出去玩，会替她打架教她武功的卫奕鸣，已经死在北疆的战场上了啊。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和卫奕鸣是不可能的，哪怕她无意中听见父亲说卫奕鸣并非亲生时，她都没让自己有过一丝希望。这么多年的兄妹之情，怎能因为她的一己私欲就变质？

卫语卿想，她是喜欢卫奕鸣的。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兄妹，他们是万万不能在一起的。那天她与顾修晏一起喝酒聊天，听他讲故事，看着他潇洒恣意的样子，她忽然很难过。

如果卫奕鸣没有那么多抱负要实现，他或许也会和顾修晏一样，去云游四方，看遍世间繁华，不再为将军府所累。

世人都说她爱顾修晏，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爱的，其实是卫奕鸣的影子。是那个从未出现过，却让她倾慕已久的人。

她悄悄地把情窦初开的情愫藏在心里，刀尖舔蜜一般，幸福又可怜。直到在诗会那天，她看到卫奕鸣与沈沐秋相会，她才明白，原来他们是那么相配。

于是她偷了几坛酒，躲到没人的假山后借酒浇愁。从前都有卫奕鸣管着她，沾几杯就不许再喝。可这次她只想放纵自己一回，她想着也许喝醉就忘了自己喜欢谁了，若是从来就没喜欢过，如今也不会这般伤心。

可是……可是顾修晏是个例外，她没想过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