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怎么有这般好的龙可羡啊……”阿勒描了几笔,他看着龙可羡,却有种碰不到的落空感,于是他把垂带捆在了龙可羡手腕上,一拽,眼神就坏得很,“捆起来好不好?”
龙可羡感觉到薄衫下的热度,她想到了昨日,眼神不由得飘忽起来,说:“不捆。”
“不成,捆起来就是我一个人的,”阿勒反手绕到她身后,打了个漂亮的结,“关在这屋子里,谁也夺不走。”
阿勒看着龙可羡,心里有百种不堪的欲望,但他只是凑近了,像个信徒般,很轻很轻地,落了个吻。
“玩个花样,答对了,便松开你。”
龙可羡迟疑地点了点头。
“猫好不好?”
“猫好。”
“养了猫,便不能再养马养鸟,成不成?”
“……我不明白。”
窗缝没有合紧,寒意袭面,阿勒说:“我也不明白,但老天有时候就是这般不讲道理,你不能问,只能选。”
龙可羡纠结半日,脸皱成一小团儿,还是选不出来:“我都要……”
“好贪心,老天说,砰——”阿勒语气夸张,“你全部失去了。”
作为惩罚,他挥手裁下情微妙
这场雨到天明才歇。
龙可羡起时,穹顶是一片阴阴的蛋壳青色,天边隐约地破开了缝,有一两隙阳光漫出来,不至大亮,她推门先瞥了眼对面,阿勒屋门紧闭。
迈出去后,才发现门外挂了一架崭新的纸鸢,用油纸覆了一层,连垂带都卷起捆上了,裹得很严实。
这般潮润润的天气,摸起来还是干爽的。
侍女握着竹扫帚,脚底下是一堆湿淋淋的落叶,先朝龙可羡问了安,便说:“是大公子放在此处的,这天气保不齐还有阵雨要落,奴婢替您收起来罢。”
“哥……”龙可羡抿住嘴,改了口,“他出门?”
侍女拍了拍簸箕,道:“昨夜浪大,干船坞进了水,里边还有待修的船和三十来名船匠,大公子后半夜便冒雨去了船坞。”
没有叫她。龙可羡抱起纸鸢,走到门口又扭头问:“留话了吗?”
侍女道:“并无。”
这到底算是好还是吵呢?
龙可羡吸了下鼻子,摸不准。
到前厅时,闻道已经在那儿吃了个半饱,沏着茶说:“公子也忒闲了,擦破点油皮的事情也值当去,船坞这会儿又脏又乱,进去少说得淌一身泥。往常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劳得动他?”
龙可羡精神头不太好,搅着粥先喝了两碗:“他不要去的?”
“不用,”闻道把热茶给移过去,“这府里哪一项不是正经事?就说和迟世子合一遭,那边的军费开支要厘清吧?小皇帝缓过供粮案,又要削税款,这事儿要唤伏先生来算一算吧?祈山那伙人私自圈占万余亩地,这账要算一算吧?说起来多着呢。”
龙可羡听完,更萎靡了。
不要她一起睡觉,不要她一起出府办事,不留半句话,偏偏熬夜做一架纸鸢,这是什么意思呢?她想不明白,闷闷不乐地吃掉了一屉包子。
午时过后,龙可羡埋案,把灵冲一行各项军费算清楚了,收进信封里,让郁青交给伏先生,把西南府军那一份拟成正式的条子送去给迟昀。
日头已经爬起来了,一把推开了穹顶的阴翳,在透湿的瓦砾和挂水的树枝上敷一层光,照得到处都亮晶晶的。
龙可羡握着笔出神,郁青进来时,看到她脚上的马靴,顿了顿:“姑娘要出门吗?属下唤人去备马。”
“不要备马,”龙可羡拿笔头戳了戳头发,闷声说,“我没有要出门。”
她没有要出门找阿勒,只是这般想一想,便不由自主地套上了马靴。
郁青感觉微讶,但没有说什么,这时廊下有拍翼声,他往外看出去:“是海鹞子,公子传了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