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种痛和热忽然就变得可以忍耐,她呆呆的,心里升起了点儿挖凿更多接触方式的心思。“哭了?是不是在哭?打疼了吗?”
阿勒看她对着墙坐,垂着脑袋也不吭声,戒尺立刻丢了,两步上前把她肩膀握住,一掰。
对上了双攒着光的眼睛。
跃跃欲试的。
龙可羡绞尽脑汁地把从小到大犯的事儿细数了一遍,然后定睛看着阿勒,把戒尺往他那推推,乖乖伸出手去:“一千二百三十下,今天再两次,明日接着来。”
阿勒盯住她两息,骤然起身,摔门而出。
卯时三刻,天刚擦亮,海面笼着层雾气,缓慢地一路游向远方,去唤醒天尽头沉眠的日。
一条不起眼的渔船拂开晨雾,徐徐驶入港口。
厉天提着风灯从门口经过,阿勒睁开了眼,他呼吸微促,早夏微凉的海风里,他竟然睡得满身惊汗,像是做了什么梦,梦里有什么景儿催得他心口狂跳,热汗频出,但随着睁眼,意识回归,那些景儿如同退潮般,悉数离开了脑海,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薄薄的汗覆在额前,他甩了甩头,赤脚踩过汗珠,把薄毯裹在腰下,到屏风后迅速地冲了个凉。
拉开门时,浮云镶着金边,渔民正卸着网兜,滑溜溜湿腻腻的鱼被拖拽上岸,上了早市,厉天灭掉风灯,挂在门边,说。
“公子,一路没有尾巴,昨夜静悄悄地走,今晨静悄悄地回,谁也没惊动,王都里也没出岔子。”
阿勒喝着冷茶,点了个头。
他耳下到脖颈都覆着薄红,因为沐浴过,面上水汽未收干,显得轮廓更深。
厉天看了眼,就收回目光,接着说美人香
翌日,龙可羡在驿馆冒了几次头,午时刚过,宫里就送来牌子,请龙可羡往鸣津池赏飞鸥来朝的盛景。
“你就应了?”阿勒解着鞭子,往长案上抛。
“应了,看鸟,”龙可羡亦步亦趋跟在后边,越说越兴奋,“听人讲,有千百只飞鸥落在鸣津池边,齐刷刷冲天,呼啦啦掠水,然后围在铜像边上叩拜。”
“落下来的白丁香砸你头顶。”阿勒不咸不淡。
“白,丁香?”龙可羡愣了一下。
“……”鸟粪。阿勒没说出口,把手浸在水里,“晚间还有件事儿要办。”
这般说着,净手时眼神没有离过龙可羡,仿佛讲了这句话,就是某种递到眼前的暗示——那鸟有什么好看的,一箭穿一串,平日里在海上看得不够多吗,非凑到这儿来,那小皇帝什么心思,他来此五日,没有私下递过什么牌子相邀,龙可羡一来,刚冒点头就给牌子,这心思是半点都不遮掩。
“那好的。”哪知龙可羡连两句劝都没有,喜滋滋就转了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