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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得像墨兼有雨声劈啪，可就在这种情境下，却仿佛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情愫暗生。

周循一并不关心雨什么时候停，只问她：“饿不饿？”

本来还没觉得，但他这么一问梁知蕴真觉得有点饿了。中午吃的那点饭，上了一下午课又经过这么一遭，早就消化殆尽了。

但说得太直白有点不好意思，她矜持道：“还好。”

这回答模棱两可，梁知蕴本来想等雨停再去吃东西。谁料漆黑雨夜中，周循一忽然偏过头弯唇说道：“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他的眼睛明亮带着笑意，梁知蕴愣了一瞬，慢吞吞回答：“可是还在下雨……”

她话音刚落，雨幕之中一辆纯黑色的奔驰打着双闪缓缓驶来，灯光将这一片照亮。

梁知蕴还没反应过这车是来接谁的，周循一微微扬了扬下巴，说：“上车吗？一起去吃饭。”

他好像总在询问，给足了她选择空间。梁知蕴也知道，如果上车了，那么界限就模糊成暧昧了。

可是她想任性一次。

车子渐渐驶出校园，梁知蕴心如擂鼓。好在周循一坐在副驾上，让她能稍微自在一点。车内没有放音乐，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挡风玻璃前雨刮器不知疲倦地运作着。

梁知蕴思绪不自觉地神游着，过往的事像电影画面般接踵而来。她现在可以确定周循一的态度了，是和她一样的。

车不知是在何时停了。

是司机先下得车，撑着一把黑伞，替周循一开车门。

外边雨已经转小，周循一抬脚下车。

梁知蕴看到司机撑得那把伞是完全倾向周循一，以至于自己的西装被淋上明显的雨痕。

虽然是小雨，但被淋湿也会显得狼狈。她这么想着，但也只犹豫了一秒钟，推开车门下车。

没有想象中的雨落下。

一把黑色的伞罩在了她头顶。离得如此近，梁知蕴能闻到他身上也沾染了车内浅淡的木质香。

他微侧着身，由于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越过她替她关上了身后的车门。整个过程自然极了，就像只是随意为之的举手之劳。

雨一直在下，地面湿漉漉地映着五光十色的灯影，梁知蕴忽然有种这只是绮梦一场的错觉。

周循一向她递出手，勾着唇角挑眉看她，那眼神实在说不上清白。

梁知蕴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像是下定决心般，她将手搭了上去。而后被他回握住，他们共渡彼此掌心的温度，俨然像是情侣般。

明明连正式的表白都没有，却又暧昧至极。

梁知蕴无法去判断这段关系的正确性，只是下意识觉得不想再和周循一错过。

那地方只是一特不起眼的胡同口，单看外边梁知蕴实在想不到这会是吃饭的地方。走进去了才发现别有洞天，入门屏风前有盆精细修剪的罗汉松，再往里走，假山环水，一派复古气韵。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穿旗袍盘着发，笑盈盈说：“阿循倒是第一次带姑娘来吃饭。”

听语气，很是熟稔。

周循一笑了下不置可否，倒是梁知蕴先不好意思，好在夜色疏笼下她微红的脸颊看不太真切。

后来想起那顿饭，吃得什么梁知蕴其实记不太清了，印象深刻的只有中途周循一借故出去，再进来时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他说：“也许有些俗套，但总要从告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