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附近的衙役们又纷纷退了回去,继续列成一排人墙横在街道上。
而他们的顶头上司,额间落有红色血迹凝成的吻痕,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位佳人刻意遗留的口脂,看起来颇有几分风流韵味,好似一名‘万花丛中过,片叶稍沾身’的冷面俏郎君。
只是这位郎君的脸色奇臭无比,当真是难看得很。
只见他双手举起断刃,用力朝仓鼠妖的右肢砍去,手起刀落间,周歆感到束缚在周身的力道消失,身下一空,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摔得屁股生疼。
下意识皱紧眉头,她还未从这疼痛的感觉中缓过神来,便听“噗通”一声,沈既白已经落在面前。
手持着的那把沾着血迹的断刃直直地对准了她!
周歆:“?”
她眼里满是不解,心道,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河就拆桥?
有没有搞错,这跟提了裤子就不认人有什么区别?
“凌云君究竟何意?难道这是侮辱沈某的新方式?”沈既白墨色瞳眸中满是黑压压的怒气。
她这才意识到,他动真格的了!
可她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哪里惹恼了他,怎会眨眼间便闹到拔刀相向的地步?
“少卿,冷静点!那是凌云真君!”身后有名衙役急得喊了出来。
周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向能说会道的人忽而词穷了起来,憋了半晌,也只憋出一句:“……刚刚那是意外,并非朝某本意,沈少卿莫要放在心上。”
“意外?”他扯起嘴角笑出声来,可这声音怎么听都是含带愠意的冷笑。
几声冷笑过后,他冷若冰霜的眼眸里泛起浓浓的寒意,声音也随之更加冰冷,“这话从凌云君的口中说出来,可真是莫大的讽刺。连狐王都能独自封印的人,如今居然会被鼠妖擒住?谁信呢?”
“朝某失忆了,自然记不得如何使用咒法,沈少卿怎么就不信呢?”周歆边说边手脚并用地向后蹭去,企图离还滴着血的刀刃远一些。
可她挪出一尺,对方便逼近一丈!
“记不得施咒?那缠住仓鼠妖的又是什么?凌云君当沈某眼瞎吗?!”
他越说越激动,一激动便将刀刃逼得更近,一句话说完,刀锋已经悬在周歆的鼻梁之上,与她那双因惊恐过度而睁得溜圆的眼睛仅仅只有两指之距!
周歆自知百口莫辩。
可她实在想不通这个人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这种事,明明是她的清誉受损得更严重!
难道,这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杂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姗姗来迟的提刀侍卫并不知晓刚刚发生的意外,却丝毫未对剑拔弩张的气氛感到意外,好似他们二人经常一言不合便开打,所以早已习以为常一般。
领路的那名衙役几步走近,停在沈既白身旁,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断刃往回收了收,“少卿冷静,莫要再气糊涂了,上次的事已经惹得圣人十分不悦!”
似是怕人听不进去,他看过来一眼,犹豫一瞬,还是说了出来:“这位咱们是真的开罪不起!”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