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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第2页）

可等来等去，最后一直到过了年，他们也没有回来。

那是她人生里，第一次经历一次伤心的失约。

再后来，连她自己也觉得，生日是一件不重要的事情。

或许是少时叛逆，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有人爱没有人陪，所以总轻描淡写地，以一种特立独行的方式和人说：生日有什么好过的，她就从来不过。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要过生日，想要有被人疼被人珍惜的时刻。只是从来没有。

沈放很贴心，点了很多好吃的菜式和点心，细心地和她解释，哪道菜用了什么特别的方式烹饪；又和她谈起，京市今年的天气无常，冬日里也下了好几场连绵不断的雨，说着来年夏天肯定不会太热。孟薇不懂天气，只听他和她说这些见识。

他们交谈了许多无关紧要的小事，至少无关于他，直到此刻，孟薇除了知道他叫沈放，家世豪阔，又或许还颇有些关系背景。其余的，沈放并未透露半分过。

她也自然对他那些身外之事并不感兴趣，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他离她太遥远。不够亲近。

他们约好要跳踢踏舞，沈放主动问她，但她却忽然不想跳了。

逛了一整天，又早起奔波疲惫，她有一点累。

“我们看个电影吧。就在这里，我见那上面有幕布，好像可以放。”孟薇注意到那个大台子，不仅仅是跳舞台子，还是放映片子的地方。

沈放答应她，问她想看什么电影，语气揶揄：“是看《赎罪》？”

见他还提起来刚刚车上的事情，孟薇笑起来，“你倒是记仇。”

沈放只笑笑，没有说话。

孟薇又和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跳踢踏舞么？”

沈放抬眼看她。这间餐厅很大，大到可以摆放二三十桌的酒席。可四周都是漆黑无边的，只有正中间这里有微弱的烛火光芒，他们彼此旁坐着，那昏黄晦暗的光就包裹住了她。他看着她圆润的脸庞，白皙的肤色，被烛火跳动地闪烁烘着，又有一点黄，细腻如瓷釉，像古典派天真的学生。他知道她是聪明的，一来一回，一牵一绕，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可偏偏在这双平静而镇定的双眸之下，他能看穿她的愚。那种愚，只在她不说话静静望着他的时候出现，是一种顿感，这种顿感，给她添了一抹娇憨而又天真的真实。

是的，一种真实。

他像是漂浮了太久，在迷雾里浮沉半生，见的人不像人，鬼也不像鬼，唯有只一点真实，又叫他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是有人懂他陪着他的。

他听见她轻轻开口：“我记得，《泰坦尼克号》里有一段，是Jack带着Rose在三等舱里跳舞，跳得就是踢踏舞。这部电影我看了好多次，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段。每次我觉得快乐的时候，我就总会想起那一段。所以那天在跑马场，我才会突然想起，要和你跳踢踏舞。”

想和他跳踢踏舞，是因为那一刻，她觉得快乐。

所以，她便就想，和他一起分享这个快乐。那代表着，在那一刻，她想要分享自己独一无二快乐的人，只是沈放。

电影很长，足足有近三个半小时。

他们并肩靠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一起看这场电影。

孟薇看过很多次，多到闭眼只听声音和音乐，就能知道是哪个场景，哪一句台词。可到底是因为太累了，电影没有放完，她就在那片漆黑温润的烛光里，睡意来袭。

电影结束，光影在她脸上明暗闪烁。沈放见她闭眼睡着，轻声喊她：“孟薇，孟薇……”

她实在太困，能听见耳边的声音，却睁不开眼，只懒懒应他：“嗯……”

“我送你回家。”

眼眶有点酸，她说：“我不想回家。”

“我能借你的地方，在这里睡一觉吗，你把电影循环播放就好，不用关。”她知道这一天就要结束了，可却迟迟不愿意将自己从这片美好的氛围里抽离。

腰上突然环上来一只手，还没等孟薇反应过来，沈放直接就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她惊了一下，连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腾空，已然在他的怀里。

她心缩瑟着，擂鼓跳动着，与那双眼睛相视撞了一瞬。她压抑着那颗狂乱跳动的心脏，生怕眼前的人察觉出来。

沈放抱着她往外走，已经是深夜了。

头顶上天空漆黑，偶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只是没有月亮。

他将她放进车座里，单手扯过安全带替她系上。

手掌从她腰后抽离，他起身要走，只在那一瞬间，孟薇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几乎只本能地双手拉住他，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略有些慌乱地对他说：“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