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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没边界感的小孩。我漫不经心地想。我没想到这个是非我还是沾上了，而且比我意料中的更麻烦。当他父亲亲自来我公司请我和他儿子再见一面时，我感到疲累。但是看到对方一副老父亲操碎了心的憔悴模样，我想到了我爸。心中叹了口气后，我还是点点头。幼稚无礼的小孩用那种让人不适的痴迷眼神问我“我能吻你吗”时，我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毕竟我从不在意发疯的陌生人，而这种对着我冲动的丑像我也见过太多，像一个老套的笑话。我只是冷眼旁观着老戚总被气到说不出话，颤抖着手狠狠扇了戚仁一巴掌。小孩就是小孩，哪怕被揍了，也能顶着肿起来的脸对我微笑。事后，那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戚总，两眼湿润地恳求我救他儿子一次。多管闲事不是我的性格。可看着老戚总对我微微躬下的腰与那有些浑浊双眼透出的无助，我突然想到我们之间还有合作。不过是每个月吃一顿饭罢了，一个小孩而已，过段时间新鲜感消退了，也就再也没有联系了。于是我点点头。小孩就是小孩。我看着戚仁如同献宝一样将他手写的情书与玫瑰递给我时，我觉得无趣且浪费时间。太青涩。可我已经不是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但看着他将头发染了回去，也不再戴一些奇怪的首饰，我觉得有些欣慰。只是看到他故意穿上与自己年龄气质不搭调的黑西装，脸上却露出那种稚童一样的单纯傻气的表情时，我觉得滑稽，更觉得自己坐在这里也像个笑话。我的耐烦心被消耗，在他一次又一次地顶着蠢头蠢脑的表情说喜欢我时，我的耐烦心告罄。我打电话给老戚总委婉地表达了停止这场闹剧的决定。老戚总说给我三个点的让利。我没拒绝。因为我是一个商人。几顿饭换三个点的让利，一本万利的事，我为什么要拒绝？--------------------宋清视角，番外二：宋清（二）我不明白戚仁的“喜欢”从何而来。我们彼此并不了解，除了每个月会在一起吃一顿饭，我们之间也毫无联系。他叽叽喳喳地说在学校的事情，我只是聆听，并不会搭话，更不会主动地分享我自己的事情。他对我一无所知，喜欢上的无非是我被无数人夸赞过的皮囊，还有年长的上位者身上对小辈天然的成熟吸引力。小孩很容易对能让自己仰视的长辈产生孺慕，可他却把那当作喜欢。我看着戚仁红着脸将情书递给我，我莫名感到怜悯。在没有认识到什么是爱情时，遇到了不合适的人，被误导着说服自己那种情绪是“喜欢”。我从没有接过他的情书，我希望自己拒绝的冰冷姿态能让他发热冲动的头脑冷静下来。出乎我意料的是，戚仁高考考了一个好分数。当他鲁莽兴奋地冲进我办公室，告诉我他的成绩时，我没有责怪他的无礼。而是微微扬了扬眉，放下了手中的钢笔。看到小辈努力上进，我很欣慰。这大概是作为长者的通病。所以我抽空点开了七年没接触过的高考志愿填报的网址，对比分析了几所他能够填报的最好的学校，最后给了戚仁一个客观的填报建议。他当时的表情很受伤，眼眶通红，紧抿的嘴唇发白。我在很多人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因我而起的伤情。他一言不发地走了，背影很是落寞。我平淡地收回目光，垂眼继续看文件。那所大学离h市很远，我想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在人生的某一点交汇后，又奔向了不同的方向。他在暑假添加了我的微信后，一天能给我发几百条消息，我将他屏蔽。我们不再有联系，我也慢慢淡忘掉了这个热情的小孩。可我没想到戚仁比我想象中更执着。当看到他和一个小行李一起坐在我公司门口花坛上时，我感到有些荒谬。他若有所感地抬眼向我望来，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上露出笑容，眼睛亮晶晶的。明明是一副奔波劳累的样子，却仿佛吃了蜜一样甘之如饴。像一只被主人抛弃后，沿着气味寻找了1500公里，见到主人后又忘记伤痛，对着那个抛弃它的人摇尾巴的小狗。我和他父亲说了这件事，对方表示会停了戚仁的卡，不让他有多余的零花钱买机票回h市。而我也会在他每次攒够机票钱飞回来那天躲在办公室加班，让秘书用出差的借口拦住这个执拗的小狗。但仅用半年就能在高考考场上逆袭的人显然比狗的智商要高上许多。他还是识破了我的欺骗。他失魂落魄地从我公司大门旁角落的阴影中走出，拦住我，语气平淡，可我感觉他已经崩溃。他问我：“这么不想见我？”我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良心发现，回来填坑番外二：宋清（三）戚仁的热情比我想象中的更多，几乎让我无所适从。但我并不是容易被情绪感染而产生冲动的人。戚仁说爱我，却始终没有认清我是一个商人。我将所有事情都明码标价。在我与他的关系天平里，年龄阅历价值观的砝码早已将另一方压垮。他爱的是幻想中的我，而我看到的是现实中的我们。他最后还是走了。他出国的消息竟是我的秘书告诉我的。或许女孩子会更加感性。她双眼湿润地跟我说她真的很难过，她认为我们真的很合适，她说戚仁真的很爱我。我失笑，觉得她像互联网上那些明星的cp粉。心里叹息一声，我温和地问她：“总裁和大学生应该怎么谈恋爱？”她欲言又止，嗫嚅了很久，最后低下头走出了办公室。她走后我嘴角的弧度慢慢抹平，最后还是拿起手机取消了对戚仁的屏蔽，给他发了一些长者的建议与祝福。透过手机屏幕，我也能感受到戚仁的崩溃。我并没有因为他激动的语音生气，我知道我亏欠他许多。我觉得自己很残忍，遇见我可能是戚仁顺风顺水一生中的劫难。可事情总该有个了结。我最后没有回复他，不愿再伤害他，也不愿再给他幻想与希望。给一段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好结果的感情希望，那是对彼此的不负责。他和我之间是一场闹剧，简单而平淡地结束，是最好的结局。放下手机后，我想起和戚仁的那场长达一月的赌约。他给我送饭，自己做的，味道不佳，但很健康。其余时间，他会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陪我办公。他望过来的炽热眼神会让我不能专注于工作。可我的心并没有被他焐热，而是更加冰冷空旷，甚至会有些闷疼。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场赌约我在作弊，从一开始就设定好了他的败局。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戚仁选择的权利。我们是不平等，不公平的。后来我明白，并不是女孩子更加感性。而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正视过戚仁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