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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听太多遍了。

是的，听了太多遍了。

每一句每一个字他都烂熟于心。

元午翻了个身，抱紧了身边的毛毯，努力地团起来。

好久没听见这个声音了，有多久，不记得了，总之就是很久。

有些想念，更多的是惶惑。

奶奶很慈祥，笑起来也很温柔，但他还是想要躲开。

&ldo;你说……我是谁呢？我是你还是我……你呢？你是我还是你？&rdo;

&ldo;你有没有想过啊，也许我是不应该存在的……我到底是谁呢……&rdo;

元午看着镜子。

视线努力地想要避开，却像是被什么东西qiáng行禁锢在了镜子前，连眼珠都无法转动。

他不得不瞪大了眼睛看着镜子。

镜子里是他熟悉而陌生的脸，自己的。

笑得很灿烂。

那种他从来没有过的笑容。

&ldo;我是谁呢？&rdo;镜子里的他笑了笑。

&ldo;站着！gān什么的！滚！&rdo;

林城步威严的恐吓声响起，元午从混沌混乱的意识里猛地脱离出来，愣了愣之后才吓了一跳。

&ldo;再退！再退！&rdo;

元午皱着眉按了按额角，林城步怎么又来了！一周好歹要上四天班的人，怎么感觉闲得都能数狗毛了。

&ldo;请问有人在吗？&rdo;外面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元午正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听到这声音时他猛地僵住了。

&ldo;我是村委的，镇上来做流动人口调查，&rdo;女人又说了一句，&ldo;有人在吗？&rdo;

元午全身的冷汗在这一瞬间像是被炸了出来，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舱门被敲响了。

&ldo;站着！gān什么的！滚！&rdo;

听到船上的脚步声往船舱窗口这边走过来了，元午才咬牙站了起来，过去把感应器给关上了。

&ldo;你好，&rdo;一个女人出现在窗口，&ldo;是在睡觉啊？&rdo;

&ldo;嗯。&rdo;元午应了一声，眼睛没往她脸上看。

&ldo;那你配合一下吧，&rdo;女人拿出个本子，&ldo;我看一下你身份证，问几个问题你回答一下就行。&rdo;

元午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