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抚。」
影卫摘下了面具,站在明亮的月光下。
那是一张布满恐怖伤痕的脸,脸上无一处完好的皮肤。
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里熠熠发亮。
他是现在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叫我阿抚的人。
我欣喜地问他:「你是谁?」
「我是傅亦绪。」
明月还在世的时候,他常常来寻她。
一人抚琴,一人吹箫。
美好得似画中人。
难怪,我看他那么熟悉。
他告诉我,当年是李牧邑设计害他。
索性将计就计假死。
本想回都城带明月远走高飞,返回路上却得到明月去世的密报。
但都城没有丝毫消息传出。
他觉得蹊跷。
于是毁掉自己的脸,毒沙嗓子,混进影卫里,才知道有我的存在。
「我会救你出去。」
他重新戴上面具,「柔妃是自己人,你可以信任她。」
9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傅亦绪身形一跃,带着屠苏酒消失在阴影里。
李牧邑扔过来一瓶解药。
「想通了就服下。」
三个时辰已过,体内的寒气立马被热气取代。
气血翻涌。
我擦掉喷流出的鼻血。
「做梦。」
李牧邑真小气。
他不禁差点捏断我的脖子,还带走了解药。
极寒与极热在我身体轮换了无数次。
先头我还能掐算时间。
后来我已记不清是第几次。
太长时间没有服用血药,我的五感四肢也在慢慢退化。
我蜷缩在床榻上,双耳早已听不见声音,连痛感都几乎快麻木。
我只能看到极寒与极热带来的我身体恶劣的变化,却逐渐感受不到疼痛。
宫女送制好的凤袍过来时,我的皮肤正被极热炙烤。
我手臂翻裂的红肉,吓得她差点把手里捧着的凤袍掉在地上。
没来得及看她后续的反应,我便昏了过去。
浑浑噩噩中,有带着血腥味的东西灌进了我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