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但是在她声音之下,还有一道沉闷的男声响起:“笑笑,我要去美国了。”
叶宜笑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只是眼里流露出慌张,她颤抖着声音继续安慰他:“你看《未名》上面那个学长,第二次月考才进前200呢,你那么厉害,最后肯定比他考得好吧。”
邹燃无奈地叹气,手指蜷缩,想要伸出手来揽住她,又没有力气,只能颓然地自嘲:“笑笑,我不厉害。”
叶宜笑嘴角的笑意终于消散了,她瞬间红了眼,泪流满面,声音却异常平静:“什么时候去?”
“这个月月底,我要准备SAT考试,在那边申请学校会方便一些。”他喉咙滚动,沙哑着艰难地吐出这段话,“我妈,在那边有推荐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拳头紧紧握住,青筋爆起,越说越觉得自己只是个被家里铺好路的懦夫,他要是没了这些条件,说不定什么都不是。
“所以,你是要去那边读书,对吗?”叶宜笑努力抬头看他,只能看见冬日里有些刺眼的阳光。
邹燃点头,一言不发。
他静默着,觉得这段时间是他经历过的最漫长的时间,他甚至不敢和她对视,怕弄脏她干净的眸子。
没想到,面前的少女却笑了,眼睛弯成两道月牙,里面有星辰涌动。
她替他喜悦着:“好啊,那边的学校多好啊,你有这个机会一定别放弃了。”
“笑笑……”
她替他轻飘飘做了决定,却用尽了勇气。
没人看到她转身离去时的泪如雨下,正如没人发现他为她在严冬之下久久的伫立。
他们分开时没有说一句话,保持着默契,因为有些伤痛和心碎,是发不出声音来的。
……
邹燃要走,一切都猝不及防。
就像是有一个人,上一秒还和你在一辆列车上喜笑颜开,下一秒就要在停靠的车站与你挥手告别。
大家没有立场挽留他,只有衷心为他祝福。
冬意弥深,时间就像枯萎的叶子,被风轻刮。
叶宜笑没有准备好和他告别,甚至好像刚得知他要出国也是在昨天。
现实的是,生活中的分别从来都毫无预兆,不会让你做好准备的。
晚自习后,她走下楼,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花坛旁边坐着等她的邹燃。
他在灯下。路灯洒下微弱的光,将他的轮廓和身形的照亮。
那个落魄的少年,失去了光芒后,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像一幅被时间侵蚀过的黑白画。
叶宜笑裹了裹厚重的外套,吸了口气,朝他走过去:“邹燃。”
“嗯。”邹燃扬了扬嘴角,朝旁边挪了一点,把位置让给她。
她坐下后,和他安静地聊了会儿天,感受着时间就在他们之间无情流失。
“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