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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第2页）

卖书走出酒楼，怂里怂气气质逐渐消失，他走到一个小胡同中，打开一扇狭窄门，门里断断续续传来微弱呼吸声。卖书把紧紧攥在手中瓷瓶小心翼翼拔出瓶塞，属于还魂丹独特气息瞬间散发出来。

“姓陆……出手是还魂丹，姓陆，姓陆，加上年纪……难道是！”

卖书踉跄一下，不知碰到什么东西，发出“桄榔”一声，他回想着酒楼中那位白衣小公子，气息内敛而不外散，从里到外透着一股贵气，不由得猜测道：“难道他就是神造化宗陆不破？！”

门里人听到声音，小声问：“是爹爹吗？”

卖书平息心跳，快步进到里屋，床上躺着一个小小孩子，不过三四岁样子，脸色苍白，浑身散发着黑气，已经腐蚀了床帐，凑近了，才看见小孩额头上突兀地伸出两个小小角，不似人类。

“哎，是我，”卖书像感觉不到黑气似，走到小孩身边，把还魂丹拿出来，眼眶微红，“爹爹今天遇到好人了，这是好人给丹药，咱们阿凉有救了！”

阿凉艰难地睁开眼，露出一双红瞳：“好人是谁呀？”

卖书把小男孩抱在怀里，心思百转千回，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叫陆不破，是个很好人族修士，很年轻，跟阿凉一样，是个小天才。”

“那爹爹要好好谢谢不破哥哥，”阿凉语气微弱，童言童语却极为认真，“等阿凉好了，可以去找不破哥哥和阿萝姐姐玩吗？”

“如果……”卖书低头，与阿凉对视，他眼神复杂，竟有些不敢看小孩子带着浓浓期待澄澈红眸，良久，他最终释然道，“如果阿凉想话，当然可以。”

“好耶，谢谢爹爹！”

应三两和陆衍吃饱喝足，走出酒楼。

陆衍眼神不动声色地划过热闹街道，若有所思挑起眉。

有趣，他刚进入落雁城时那种奇怪被窥视感竟突然消失了。

应三两不像陆衍敏感，什么也没察觉到，回味地咂咂嘴中残留酒味，他好酒，一天却只喝三两，多一滴少一滴都不成，他憋了一顿饭时间，还是没憋住，问道：“那卖书这么编排你，你不生气不说，怎么还给人丹药？”

“他身上有回魂草气息，”陆衍淡淡解释，“回魂丹是唯一一种无视任何种族皆可食用治疗丹药，药方简单，但回魂草药效霸道，没有固定配药和特定手法，一般人炼不出来，市面上流通回魂丹，就算是下品也要一百上品灵石起步。而如果都要用到回魂丹了，说明有人确实病入膏肓即将魂魄离体，想靠回魂丹碰碰运气。”

应三两想明白其中关窍，感叹道：“金山寺大和尚都没你心善。”

陆衍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悠悠然说道：“呵，谁知道以后事呢……”

落雁城入口在北方，一啄道人正居住在最南面。

越往南走行人越少，等到了一啄道人广林斋时，周围算得上荒芜一片，叶子打着旋扫过街道，感受不到一点儿人气。

远远，陆衍看见南面那个格外与众不同铺子。

门口两边各竖着一根高高杆子，杆子顶部垂下红白黑三色粗布，被风一吹，交缠飘扬，看着不像是个傀儡铺子，倒像个棺材铺。

若是晚上看见这一奇景，定会有一种诡异气氛。

广林斋二楼，一啄道人半躺在摇椅上，缓缓睁开眼睛。

神造化宗上一代师兄弟共有五位，差点陨落在劫雷之下已经轮回转世上任掌门居长，常驻后土城一岳道人第二，落雁城一啄道人老三，镇守神造化宗一尘和一问分别是老四和老幺。

一啄道人穿了一身宽大道袍，身材特别瘦，脸颊几乎要凹进来，他细细眼睛微眯，快要看不清瞳仁颜色，头顶上，一个方形盒子吹出冷气，落到他头发上。

广林斋中，除了能喘气一啄道人，没有活人，只有穿得严严实实，看起来与真人无二傀儡。

只是那傀儡清一色都是女人身材，衣服、身高、发髻，甚至簪子角度都一模一样，只是脸上空空荡荡，没有眼睛鼻子之类五官，打眼看上去，惊悚效果一流。

一啄道人手指微动，他像感觉到什么似倏然起身，广林斋内大大小小傀儡竟齐齐朝着门口方向迈出一步！

除了一啄道人谁都看不见、缠绕在手指间用以控制傀儡丝线，在一啄道人浑浊眼睛中，像绷紧弓弦，仍由一啄道人再怎么控制，也一根接着一根地砰然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