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骨被掐得红肿,但赵崇仍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她倚靠在香桌边,素色的衣衫被冷汗浸湿,眼前也开始阵阵地发黑。
陆卿婵的模样脆弱,像是易于掐折的花枝,脸色是那般的苍白,可唇依然是嫣红的,当真是雪肤丹唇,叫人生起绮念。
赵崇笑着说道:“佛门圣地,原本是不该如此的,不过我们夫妻四年,卿婵你也该还我些什么了。”
“还你?”陆卿婵觉得匪夷所思,“当年你将我骗入门,为的不就是遮掩王雪识做外室、提前有了身孕的丑事吗?”
她的脸颊被冷汗浸湿,可眼里却像是闪烁着异色的光芒。
陆卿婵冷声说道:“我欠你什么?”
“你说啊,赵崇!”她的眸里带着些戾气,“将我绑架带走,准备杀掉的是你的母亲,可将我在河阳军面前抛弃的,不是你还是谁?”
“你还觉得我亏欠你?”陆卿婵气得颤抖,“我陪你演了三年戏,主持中馈,管理内外大小事务,你有给过我一份酬劳吗?”
太恶心了。
一回想起旧事,她就觉得恶心,浑身的倒刺都要竖起来。
赵崇却好像一句也没听见似的,他只是握住了陆卿婵的衣带,低声说道:“我说了,卿婵,过去的事我都会弥补你的。”
“我们是夫妻,何必分得那么明白?”他继续说道,“是我的错,我一定会改正的,何况我的什么不是你的?我为你父亲、你弟弟打点那么多,难道不算是报酬吗?”
陆卿婵快要被赵崇气笑了,她的脖颈向后仰:“所以我就活该,做你们男人利益交换的器皿吗?”
赵崇喃喃地说道:“不是的,卿婵,绝不是的。”
即便是解开她衣带的时候,他仍紧扣着她的腕骨,但他口中的言辞却逐渐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我是爱你的呀,卿婵。”他言语混乱地说着,“若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管顾你的父亲和弟弟,他们的死活本就与我没有干系的。”
赵崇这幅被欲望所侵夺的模样,让她由衷地感到厌恶。
但陆卿婵的目光并未从他身上移开,她时刻都在找寻着他的薄弱处,伺机待发,就像是等待狩猎的异兽。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怪物,但又觉得除了异兽,好像没有词汇能形容此刻的她。
陆卿婵心里涌起的既有紧张和恐惧的情绪,还有强烈的激动与渴望。
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她一定会刺穿赵崇的胸膛,一定会隔开他的喉咙。
陆卿婵唯独觉得不妥的是,这是在卢氏的牌位前,不过这样也好,让叔母看看她是如何从那个柔弱无力、任人宰割的小姑娘,变成如今这个满心杀夺的冷酷女子。
律法,道德,底线,全都远远地向后飞去。
她现今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了赵崇。
这样她才能真正地快乐起来,才能彻底地摆脱过去的阴影。
衣带扑簌簌地落下,素色的外衫也轻轻地往下坠。
陆卿婵能感知到外衫和衣带堆在了脚踝处,离那枚银镯很近,她抬抬脚就能将衣带勾起,然后狠狠地勒住赵崇的脖颈,让他继续死亡。
赵崇沉迷地说道:“卿婵,你真漂亮。”
他轻轻地放开了她的手腕,却作势要抚上她的脸庞。
陆卿婵有些后悔地想到,方才她要是再弱势些就好了,先将赵崇骗过去,然后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接捅穿他的心房。
现今他有了防备,便不会好办。
但陆卿婵还是狠狠地打开了赵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