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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第2页）

“那家人和我家距离不过百步，做了几十年的老邻居，没想到竟是个心黑的。”阮氏恨恨啐了一口。

“你们是如何发现的？”文氏声音稍稍抬高，天啊，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奇葩事，她真是长见识了。

阮氏无心观察她的情绪变化，解释道：“大概是做的亏心事太多，前几日那对夫妻上山砍柴，不慎摔下悬崖都没了。他家本就一贫如洗，仅有两亩地和几间茅草屋转天便被族里占去，膝下独子便成了没人管的，在村里这家撵那家赶，最后落的只能捡菜叶填肚子，眼瞅着就要撑不下去……”

“霂哥儿能留在文氏族学读书，我哥高兴，便和村里人多说了几句。两个孩子同日出生，境地竟如此不同，产婆心里过不去就把真相告诉了我哥嫂，她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是要是孩子都能活也就罢了，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孩子惨死，那不成她的杀孽了嘛。”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当初丧尽良心的是他们，现在站出来做好人的也是她，到头来最尴尬的反而成了俩孩子。”阮氏越说越气。

听了完整的故事，文氏满足了，转瞬便恢复了本性，说话老大不客气：“最尴尬的是这个非亲生小孩吧，亲生那个现在不定被你哥嫂抱在怀里哄呢。”

要不然这孩子身上咋会带着伤？

文氏先前见过他几次，被养的跟正经少爷没什么分别。旭堂兄没男嗣，一直是把妻子的娘家侄子当儿子养，每年都要来文家小住几次，他还亲自为孩子取名阮霂，可见喜爱之情。

阮氏娘家哥嫂也仅此一子，平日里指定呵护备至，这孩子恐怕从来没受过这些委屈。

阮氏表情讪讪的，“娉婷，这就是我要求你的事情了，我哥哥嫂嫂实在过不去心里那关，他们怨恨这孩子的爹娘，觉得这孩子占了亲生孩子的位置，代替亲生孩子享受了这么多年福，纵然心知肚明稚子无辜，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因为阮霂一直没回来上课，担心家里出事，便回娘家看看，进门就看见哥嫂在教训孩子。阮氏赶忙去阻拦，接着就被告知了换子一事，一时间她心情也十分复杂。

“养育六载，再怎么样也该培养出感情了吧？难不成因为没有血缘，他曾经的懂事好学都成了假的？”文氏皱眉反问。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阮氏连连摆手，“我哥嫂最是和善不过，要不当年他们也不能对我这么好。娉婷，我哥嫂盼了十来年才盼来这个儿子，陡然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心里是最难受的。”

说到最后，阮氏声音有些哽咽。

“那你把孩子领家去养呗，”文氏不觉得这件事情难以解决，“之前你不是还夸他读书好，旭堂哥也喜欢吗？先前你哥嫂在中间隔着，你只能帮忙照顾照顾，这下你干脆认他做干儿子，名正言顺养在膝下，一举两得。”

阮氏无语的看着文氏，娉婷心咋恁大呢，“我哥嫂本就不满他享受了我亲侄子的福气，我把人划拉到家里，以后还有脸回娘家不？”

“这话你可糊弄不了我，你要是能撑住不回去，不出仨月，他们就得来请你。”文氏慢悠悠说道，“不过是心偏在哥嫂那边罢了，搁我面前说什么都是替孩子着想。”

阮氏自来知道文氏说话不中听，她深吸一口气，“娉婷，你看孩子能先放在你身边养几天不，等我安排好了再领回去。”

“可以啊，我院里正好缺个读书的小童，”文氏答应，“不过你得尽快考虑好，我家小子事儿多，他要瞧着小孩顺眼，我可就不把人还你了。”

阮氏还以为得多费些口舌，没想到文氏直接答应了，她千恩万谢的离开，都没去和孩子道别。

“夫人，”吴嬷嬷进门，“刚才孩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可能听到了你和旭夫人的对话。”

“听见就听见了，”文氏摆摆手并不在意，“奶娘，你去请大夫给他看看，检查一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有的话一并处理喽。”

“是，”吴嬷嬷急匆匆下去请大夫。

这些事情，霍宣一无所知，等他跟周公下完棋，睁眼就看到榻边站着两个小萝卜头，还被吓了一跳。

“啊啊”这谁呀？

“小少爷醒了？”吴嬷嬷给他介绍新面孔，“这位是霂少爷，夫人专门请来给小少爷念书的，往后珩少爷去学堂不得闲的时候，就由霂少爷念书给你听。”

“啊啊”那他不是每天都得遭罪了？

这件事对霍宣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神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看小少爷高兴的，看来他很喜欢霂少爷你呢。”吴嬷嬷笑着对阮霂说。

“啊啊”您老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他的，啊喂，我有病啊，喜欢来折磨他的小鬼。

“真的吗？”阮霂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吴嬷嬷，得到肯定回答后，他笑眯眯看向霍宣，“小五弟弟，我可以这样叫他吗？”

这其实逾越了，但是想起这孩子的遭遇，反正现在小少爷还只是小少爷，不是那些劳什子皇子王爷，吴嬷嬷咬牙：“当然可以了。”

“小五弟弟，你好，我是阮霂。”阮霂郑重和霍宣介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