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夕暮握着吊坠的手紧握成拳,一动不动地盯着画像,沉默了很久。
陆芝再次从外面走进来时,手里的画像变成了一个托盘,她在钟港面前摆了十个血淋淋的手指甲。
魂火吊坠被收起来,地牢里漆黑的空气彻底淹没这一方湿冷的空间,冷夕暮整个人被黑暗吞噬,看不清神情,描不出轮廓。
她转身走进牢房之前,微微偏头对身后的宿辰说:“大人,我有些事想问问黑无常,能劳烦您回避一下么?”
饶是宿辰曾经也听过无数次这样的疏冷语气,可到底这些日子里她的态度即便冷淡,倒也很是收敛。
如今忽然又恢复成了两千年前的状态,宿辰难免也怔了半晌。
而后他还没点头,牢房里就升起一道鲜红的结界,把里外彻底隔离开来。
宿辰在牢房之外的石桌前变出张藤椅,半躺在上面晒太阳,目光看向寺庙的红墙出神。
“她还是没有全然信我。”
陆芝端着茶水走过来,突然听到没头没尾的这一句,本不知该如何接话。
但回头没见冷夕暮在附近,忽然便明白了什么。
“横竖大人也只是因为她手握地府的死契而对她加以利用罢了,只要没有脱离控制,信与不信,倒也不算什么大麻烦。”
宿辰抻抻腿,手指拿起茶杯捏了捏,一时没有接话。
第49章牵错钱
地牢里,冷夕暮把幻象里的陆芝挥手散去,两根手指在钟港的额头上轻轻一敲,把黑无常的魂魄扯了出来。
黑无常双脚落地时摇摇晃晃地缓了两圈,才勉强找到个方向,被冷夕暮扶着坐下。
“抱歉,这么多年了,我才知道你的名字。”
钟港痞笑着摇了摇头,半个身子靠在椅背上,抬头凝视着天花板:“你从来不过问他人事,我也从来没提,你又怎么会知道。”
冷夕暮扫了眼满墙壁的刑具,问道:“你最后,说了么?”
钟港扯了扯嘴角:“没有。”
那年他接二连三地收到安怜的指甲、血衣,后来是安怜父母的遗体。
他明明知道军情,知道半个月后援兵到来之后便会大获全胜,可他什么都不能说。
战事带来的流离失所与死亡代价,远比他能想象的要惨重许多。
他以为自己孑然一身在军营里杀伐决断,便能换取后方太平百年。
可他没等到胜利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