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过程中都会陷进生前挥之不去的记忆里,其中痛苦的占了极大一部分。
她偶尔也会遇到被记忆吸食,被迫附身到回忆中某个人身上的情况。
但可能是她如今的魂魄太过不稳定,以至于没有反抗的机会。
面前的军涌还是年轻的样子,五官算是好看的类型,只是常年酗酒而性情暴躁,眉眼的沟壑总带着几分戾气。
“藏得这么深,胆子贼大!”
他从外套里袋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一沓现金。
“才这么点?”他粗粗数了一遍,使劲地捏了把冷夕暮的下巴,“下次问你爸妈多拿点,这点还不够老子一晚上。”
说着他踉踉跄跄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出洗手间。
洗手间正对着的房间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军平圆溜溜的眼睛从里面探出来,毫无声息。
张美直起身在洗手间里转了一圈,抄起一个衣架,径直走向房间,揪着军平的后衣领把他拎了出来。
他当即嗷嗷大哭:“不要啊妈妈,不要打我……”
这时他的年纪还很小,看起来只有三岁左右,脸上圆嘟嘟的,脖子的皮肤白白嫩嫩。
但当他被张美脱下衣服之后,胸前、后背全都是淤青,有的是掐的,有的是细细的长条。
张美毫不留情地举起衣架,对着他的后背一顿猛抽。
衣架每一次落下,都形成一条极细的红,而后迅速向周围蔓延开。
那一刻,冷夕暮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做皮开ròu绽。
而她附身的张美,疯了一般边抽边骂:“我为什么要生出你这个孽种,为什么要给你留血脉!我打死你个累赘……”
没人知道这一段疼痛到底给军平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能够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在死后依旧记忆犹新,连带着屋子被翻箱倒柜找钱后的凌乱,以及张美手里的衣架颜色,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或者可以解释为,这个当时只有三岁多的孩子,第一次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母亲无缘无故毒打吧。
眼前的场景在幼小军平哭到沙哑的声音里逐渐模糊,冷夕暮的魂魄从张美身上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站在身旁的宿辰。
他搭在她额头上的两根手指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紧盯着她的双眼。
先前被抽打的痛感迅速褪去,冷夕暮看了眼自己的魂魄,问道:“你把我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