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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海福心里的秘密(第1页)

年初一早上,银生和海福动身去乡下。林瑛和苗苗留在家里,袓孙俩冷冷清清,春节里也没个去处。海荣除了打电话问候,抽空回来了一次,只逗留了十几分钟,安慰女儿要乖乖听话,妈妈马上就会回来的。

银生说好年初三回来,但是到了年初四才回家。父子俩这天刚进门,林瑛连忙问:“说好昨天回来的,怎么今天才回来?”银生回答说:“昨日贵田请我们吃饭,不好意思回绝,所以多留了一天。”

银生接着问林瑛说:“玉姗说好今天回来,她到家了没有?”苗苗抢着说:“爸爸去飞机场接妈妈了,他们马上要到家了。”林瑛说道:“海荣说接了玉姗后,先来家里见苗苗,等他俩到了,我们一起吃晚饭。”银生又问:“这几天家里有人来吗?”林瑛回答说:“年初一那天,志光夫妻俩领着孩子来拜年。年初二那天,瑞忠和瑞平来拜年。”银生又问:“丽萍母子今年没来?”林瑛气呼呼说:“没来,要是来了,我也没好脸色给她看。”

父子俩从乡下带回来好多东西,林瑛一样样收拾好后,赶紧动手做晚饭。苗苗今天很兴奋,在屋子里蹦蹦跳跳,还不时看海福的手表。海福问她说:“你老看时间干什么?”她回答说:“爸爸和妈妈六点钟到家,我有许多好东西呢。”

林瑛做好了饭菜,走进屋里说:“时间差不多了,海荣和玉姗快到了。”正说话时,听见楼梯有脚步声,苗苗欣喜地说:“爸爸和妈妈回来了!”立刻从房里窜出去,果然是自己的父母来到了,手里提着行李箱和几只包袋,赶紧迎上去接东西。

海荣和玉姗进了门,林瑛高兴地对玉姗说:“苗苗盼了你一天,总算把你盼回来了。”苗苗抱住了自己的娘,玉姗问她说:“这几天乖不乖?”苗苗仰起头说:“我又背出来一首唐诗,这次是好婆教我的。”

海荣和玉姗放下行李后,林瑛笑着问玉姗说:“香港好玩不好玩?”玉姗兴奋地说:“那儿真是另一个世界,我算是开眼界了。”然后问银生和海福说:“你们也是今天回来?”银生回答说:“比你早到二个小时。”海荣问道:“好婆今年身体怎么样?”海福回答说:“她身体不错,精神也很好。”苗苗这时蹲下身来,要开玉姗的行李箱,林瑛说:“先吃饭吧,吃了饭再开包,你的东西没人抢。”

吃过晚饭后,苗苗急不可待地要看,娘给她买的礼物。玉姗于是打开包袋,先取出一双皮靴,又拿出一件粉红色的风衣。苗苗穿上了风衣,又换上了皮靴,高兴得手舞足蹈。林瑛对玉姗说:“你好眼力,我们苗苗这身打扮,人家还以为是香港小孩呢。”玉姗又拿出二盒巧克力和二盒饼干,交给了自己女儿,苗苗捧着东西,兴高采烈地进房里。

玉姗随后拿出一件衬衫和一条领带,交到海福的手里。还有一双运动鞋,是给豆豆买的。接着拿出二件羽绒服,银生和林瑛各一件。林瑛抚着羽绒服说:“这衣服轻软,穿在身上比棉袄适服,价钱一定很贵。”玉姗笑笑没答话,又拿出几只印着英文标签的瓶罐,对林瑛说:“这是香港人常用的护肤品,我买了好多,你也试试看。”林瑛笑着说:“我老太婆了,用这东西浪费,再说我习惯用百雀羚。”玉姗笑着说:“这东西好。香港六、七十岁的女人,皮肤都白白嫩嫩的,平时都用这东西。”林瑛笑呵呵说:“这东西肯定好,还是你用吧,上海买也买不到。”她把东西重新放进了包里,玉姗于是不再勉强。

银生看见玉姗的行李箱里装着不少东西,于是问道:“买这么多东西回来,花了不少钱吧?”玉姗神采飞扬地说:“香港和澳门是购物天堂,看见什么都觉得好。”接着又说:“昨天我们去澳门玩,香港朋友带我们去赌场开眼界,我们每人换了二百元筹码,说好了输光后就回酒店。一行中五个人,四个人全都输光,唯独我手气好,押注回回中,赢了七百多元,干脆全都买了东西。”

林瑛听了笑道:“你吉人天相,赌场都送你钱。”银生听了脸色突变,说道:“你胆子太大了,这种地方怎么可以去?”玉姗笑笑说:“到了澳门,不去赌场玩,那不算去过澳门。没什么可怕的,我们只是去见识见识。”银生摇头说:“那不是规矩人去的地方。”玉姗还想说什么,海荣瞪她一眼,于是住了嘴。林瑛有些生气,大声对银生说:“偶尔去一次又怎么了?澳门又不是随便可以去的。”

收拾好东西后,林瑛问玉姗说:“明天你上不上班?”玉姗点点头,林瑛对海荣说:“你俩快回家吧,玉姗这几天累了。”海荣对父亲说:“爸也早点休息,我们回去了。”海荣和玉姗拎起行李箱出门,林瑛和苗苗送他俩到门口,关照说:“明天下班后,你俩来吃晚饭。”海荣回答说:“我如果没空的话,让玉姗一个人来。”林瑛说:“你最好也来,你爸从乡下带来了太湖里的鱼,你最喜欢吃的。”海荣于是说:“那我争取来。”

林瑛转身回房里,看见银生板着脸坐在桌前,于是怒冲冲说:“儿子和媳妇出门,你连身也不起,是不是脑筋又搭错了?为什么呀?就为玉姗去了回赌场,犯大忌了?”银生气呼呼说:“我们黄家人还没去过赌场的。玉姗太不像话,一个女人去赌场,这成何体统?”林瑛白他一眼说:“什么体统不体统?她又不是存心想去的,偶尔去一次不算犯法。”

银生大声说:“你护着她,哪一天她犯错了,到时你跳脚都来不及。”林瑛听了越加气恼,说道:“玉姗是我儿媳妇,她没爹没妈的,我不护着她,谁护她?”夫妻俩暴发了口舌战,海福站出来说:“新年还没过去,你俩又吵开了。楼上住着人呢,让人家听见了多不好?”

夫妻俩于是停住了争执,银生瞧一眼海福,说道:“你明天要上班的,进屋去休息吧。”海福默默地转过身,银生望着他进里屋,心疼地连连摇头。林瑛看在眼里,压低喉咙问:“他怎么了?你摇什么头?”银生不做声,林瑛又问:“是乡下老祖宗教训他了?还是宝生说他了?”

银生仍不回答,对苗苗说:“你去看叔叔在干什么?”苗苗去房门口张望一下,回到银生跟前说:“叔叔没睡,他坐在写字桌前看东西。”林瑛嘀咕说:“肯定又在看海光的日记,这孩子犯傻了。”接着说道:“今天回来后,没见他露过笑脸,也没听他说过几句话,到底遇到什么事了?”银生叹气说:“叫我怎么说呢?”接着对苗苗说:“今天你在叔叔房里睡,我和你好婆有事要商量。”苗苗望一眼自己的祖母,林瑛对她说:“你就听话吧。”她端盆给孙女洗漱,等苗苗洗漱完后,领她进里屋去睡觉。

林瑛安顿好孙女从里屋出来,见银生仍坐着发呆,忍不住嗔怒道:“你发什么呆呢?快洗洗睡吧。”银生默默地站起身,林瑛把热水端到他面前,俩人洗漱后进房里。夫妻俩在床上躺下后,林瑛开口问:“你的宝贝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银生叹声气说:“我觉得他可怜呢,可是又帮不上他。”

林瑛顿时惊诧,连忙问:“到底怎么啦?别吞吞吐吐,把我吓死了。”银生回答说:“我现在知道了,这孩子的心上人,果然是镇上的林姑娘。既然有这个心思,当初他为什么不早说呢?”林瑛问:“到了镇上后,他找林姑娘见面了?”银生回答说:“这倒没有。”林瑛又问:“他自己向你坦白了?”银生摇摇头,林瑛掐他一下,急急地说:“你怎么和他一样?快告诉我。”银生这才一一说来。

原来年初一这天,银生父子俩先到了镇上,宝生和海斌也都在家里。吃过晚饭后,柳氏同儿孙们叙话,老人又提起了海福的婚事。银生不由也牵动了心事,把儿子一次次万般挑剔的情形,全都对娘说了。

柳氏少不了要责怪海福几句,银生想起了林瑛对他说起过的,海霞曾想为海福和林姑娘牵线的事,随口问玉敏说:“镇上林姑娘阿结婚了?”玉敏摇头说:“林姑娘婚事也弗顺啘。”银生连忙问:“为啥呢?”

玉敏告诉银生说,林姑娘和城里的对象相处后,双方都觉得很满意,原打算去年领证结婚,谁料在领证之前,男方突然生了病。那种病也少见,先是浑身乏力,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出是什么病。渐渐腿不能走,手也不能提,只能躺在床上,婚事就此耽搁下来。林志强夫妇为了此事,一年多来愁眉不展。

银生听了大吃一惊,问宝生说:“林姑娘现在哪哈?”宝生说:“男方劝俚分手,小丫头弗肯答应啘,俚巴望男方身体会好起来。”银生赞叹说:“林姑娘倒是有情有义。”柳氏叹声气说:“奈么弄僵哉,小伙子毛病弗见好,恐怕要一年年拖下去。”玉敏也说:“倒是年龄拖弗起,林姑娘岁数也弗小哉。”

大家议论林姑娘的遭遇时,海福在旁一脸惊愕,谁知越往后听,他的脸色越是不对,后来忍不住眼泪直涌。玉敏看见他流泪,惊讶地问:“倷那哈[口圼]?”他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抹去眼泪,起身走进厢房里,海斌见状也跟了进去。柳氏见孙子这般模样,连忙问银生说:“海福到底为啥?”不等银生回答,起身也要进厢房里。银生一把拉住她,说道:“呒啥要紧,俚是肉麻林姑娘,突然伤心哉。”柳氏说:“我觉着小倌弗对啘。”

银生自知瞒不过娘,于是吞吞吐吐说:“俚心里欢喜林姑娘。”接着把林瑛告诉自己的话,一五一十全都说了。柳氏听完后,连连跺脚说:“怪弗得俚弗肯寻对象。我晓得小爷脾气格,奈么哪哈办?”接着问宝生说:“林姑娘婚事还朆定,阿好去林家说亲呢?”宝生想了想说:“海福早点讲多少好?现在倒是尴尬哉,林姑娘弗肯回头啘。”玉敏对宝生说:“要么让我先去探探口风。”宝生于是点了点头。

银生捅穿了海福心底的秘密,柳氏一下多了桩心事。老人一夜没有睡好,早晨起床后,把玉敏叫到自己房里,要她去见林志强夫妇,把海福的心事,去说给他们听,问林姑娘对海福是否中意?

早饭后,玉敏去林姑娘家,海斌和海福骑着自行车,出门去玩。柳氏坐在堂屋里,银生和宝生陪在她身边。老人在两个儿子面前,又念叨起了海福的事,责怪银生说:“海福欢喜林姑娘,倷哪哈一点呒数目?要是早点去提亲,海福倪子也养好哉。”银生回答母亲说:“娘啊,海福朆讲出来唷,我也是后来才晓得啘。”母子俩念叨了一会后,玉敏回到了家里,柳氏连忙问:“事体那哈[口圼]?”玉敏坐下来说:“事体倒是难啘。”

玉敏去见了林志强和王妙珍,把海福昨夜为林姑娘伤心流泪的事说了,还说他早就心仪林姑娘,只是没来得及说出口,问夫妇俩对这事怎么看?林志强夫妇为了女儿的亲事,新年里也没有好心情,听玉敏这么一说,俩人顿时惊喜,何况他俩对黄家人都熟悉,对海福的情况也了解。

王妙珍激动地说:“海福是个好小倌,伲欢喜格。”转而又说:“弗晓得伲小丫头哪哈想?俚脾气太耿啘。”她把女儿从外屋唤进房里,把玉敏刚才的话,在女儿面前重述一遍。林姑娘听了母亲的话,脸色变得绯红,忽然低下头来,眼泪夺眶而出。王妙珍是急性子,对女儿说:“倷开口[口圼]。”

林姑娘抿着嘴不做声,玉敏说道:“阿要搭海福见面?让俚亲口对倷说。”林姑娘摇头说:“我覅。”林志强问:“为啥呢?海福来得有清头,唔笃俩从小就认得。”林姑娘沉吟半晌,轻声回答说:“我弗能对弗住春生。”她口中的春生,是她病中的对象。王妙珍忙说:“唔笃又朆领结婚证,再说春生格毛病,弗晓得阿会好哉?”

林志强夫妇俩一阵劝说,林姑娘只是不允,玉敏忍不住说:“海福是真心欢喜倷啘,俚为仔倷,一直弗肯寻对象。”听到这句话后,林姑娘直愣愣地瞪大了双眼,过一会垂下头说:“婶婶:我对弗住海福哥哥,叫海福哥哥忘记我吧。”玉敏问道:“倷到底为啥?”林姑娘不做声,王妙珍生气地说:“海福对倷实介真心,倷弗肯答应,倒是要讲个道理出来。”

在娘的相逼之下,林姑娘终于开口说:“唔笃逼我也呒用。我答应过春生,要想办法让春生好起来,就算毛病医弗好,三年里我弗会离开。”林姑娘说出了自己心里话后,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倒让玉敏有点于心不忍。林志强夫妇又是尴尬又是气恼,少不了要数落女儿一顿。

玉敏劝住了林志强夫妇俩,又安慰了林姑娘几句,只得告辞出门。林志强夫妇俩送玉敏到门外,王妙珍抹着眼泪说:“海福小倌多少好,小丫头实介听弗进劝,真气煞我哉,只怪俚弗赅福气。”林志强对玉敏说:“倷转去告诉婶婶,让伲再劝劝俚,望俚回心转意。”

柳氏听玉敏讲完后,不由连声叹气,银生也感到失望,说道:“林姑娘真是难得,只怪伲海福呒福气。”柳氏问宝生说:“倷阿有办法想呢?”宝生对娘说:“倷覅心急[口圼],让我抽空去搭志强商量。”柳氏叹气说:“我也中意林姑娘唷,要是早几年,海福说出口多少好?现在倒是伤脑筋哉。”然后抹眼泪说:“奈么真要看俚笃,阿有缘份哉?”一家人在感叹时,海福和海斌推着自行车进天井,玉敏连忙摆摆手,大家于是都止住声。

林瑛听银生讲完后,连忙问:“海福知道玉敏去说亲的事吗?”银生回答说:“今天在回家路上,我同他谈了。”林瑛又问:“他怎么回答?”银生叹气说:“他说要是林姑娘等三年的话,他也愿意等三年。”林瑛惊吓一跳,气急败坏地说:“这孩子疯了,今年已三十二岁了,还要等三年,万一等来一场空怎么办?”

银生为难地说:“我也担心这个,可是说服不了他。这孩子像海光,当年海光为了婵娟,可以不顾一切去黑龙江,我想他说得出,肯定会做得到。”林瑛叹气说:“他这么痴情,如果真能成的话,也别管户口什么的。可是林姑娘那儿,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银生听了不做声,林瑛凑在他耳边说:“楼上那户人家,至今还惦着海福,仍想他做女婿,你看这事如何?”银生摇头说:“已经回绝过人家,这事别再提了,何况现在是这么个情况。”

夫妻俩心里都烦闷,林瑛叹气说:“我们家孩子都不让人省心,连孙子也是。这辈子尽为他们操心,不知哪天是个头?”接着对银生说:“你今天不该说玉姗的,她欢欢喜喜回家,被你泼一盆凉水。她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海荣说她就是,不应该你多嘴。”银生回答说:“我并不想多嘴,可是玉姗这样下去不行。我还注意到,海荣太宠自己的老婆,对她根本没有约束。我经常敲木鱼,也是为了提醒海荣。”林瑛拧他一下,说道:“海荣宠老婆有什么不好?你倒要向海荣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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