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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丽萍要改嫁(第1页)

银生渐渐习惯了自己的退休生活,在家里忙忙碌碌,每天为全家做三顿饭,一点也不轻松,倒让林瑛轻松不少。他是个任劳任怨的人,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后代身上。现在孙子已上大学了,孙女也已上小学,他终于感到欣慰,感到了满足,心里唯一不满意的,是自己小儿子的婚姻。海福已经过了三十岁,但是他的婚事,至今八字没有一撇,这成了他的心病。

银生郑重其事地,同海福长谈过几次,并且每天晚上临睡前,都要在他跟前嘀咕几句。海福听了觉得心烦,这天实在忍不住,在父亲跟前嚷道:“你平时不爱唠叨的,最近怎么天天唠叨?我写作的思绪都让你搅了。你再这样唠叨,从明天起,我住到秦老师的屋子里去,也好让我耳根清静。”

银生听了怒火中烧,一拍桌子说:“你试试看,除非你以后不进家门。”父子俩在吵嚷时,林瑛走进里屋来,她也训斥儿子说:“我的少爷啊,你爸是为了你好。你若真有孝心,应当理解父母的苦心。”海福回答说:“我当然理解你们,可是这件事逼迫不得,总不能随便去马路上拉一个。再说这是我自己的事,得由我自己做主。”银生听了越发火冒三丈,林瑛连忙拉他进自己的房里。苗苗已学会鉴貌辨色,生怕祖父与叔叔再起争执,主动跑到海福的房里睡,让银生睡在林瑛的房里。

父子俩僵持了好几天,直到海荣回家来,当面训斥过兄弟,让他在父母跟前认了错,父子俩才渐渐缓和。银生这是头一次,对小儿子生这么大的气,但是心里最怜爱的,还是自己的小儿子。从此他不再唠叨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海福的脾气实在太倔,真的赌气住到秦岚的老房子里,担心他每天写作到深夜,早上起床没人叫醒他,上班要来不及。

银生这段日子心情不舒畅,生完儿子的气后,过些日子又生孙子的气。豆豆今年放暑假没回家,来信说因为前阶段的混乱原因,使大家荒废了一个多月的课程,他想利用暑假补回来,所以不准备回家。银生回信对孙子说,暑假不回来可以理解,等到放寒假一定要回来。眼看年底要到了,银生早早给孙子去信,问他何日放寒假?何日回家来?谁知豆豆来信说寒假不打算回来,说学校里的图书馆,在寒假期间比较清静,想抓紧时间多看些书,不但可以节省来回的车钱,也好多挤出几天学习时间。

银生看了孙子的信后,沉下脸来气呼呼说:“这孩子的心变野了,去年寒假不回来,今年寒假又不想回来。”海福替侄儿辩解说:“去年他或许是贪玩,今年他有了紧迫感,不想浪费时间,还想节省点路费。”银生一跺脚说:“谁要他节省路费了?他像你一样,一点不明白长辈的心思。”海福一下着慌,连忙说:“那我赶快写信,叫他回来过寒假。”银生想了想说:“写信要耽误时间,我给淑芬打电话,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银生当天就给淑芬打电话,淑芬已知道豆豆在寒假里的安排,劝银生支持豆豆的计划。淑芬说豆豆在学习上很刻苦,但终究是年龄偏小,知识面不够宽,综合知识的积累比不上其他同学。他自己也认识到了这点,而且不甘心落后,因而正在加紧补习,自学计划排得很满。淑芬劝银生别担心,说豆豆有这股学习劲头,将来一定有前途。还说全家人非常喜欢豆豆,等到春节来临,仍让他来家里过年。银生听淑芬这么说,反倒激动起来了,在电话里连声感谢淑芬。

银生虽然允许孙子不回家过年,但心里仍是闷闷不乐,只要家里有人提起豆豆,忍不住会眼眶湿润。这天吃过晚饭后,他又念叨起了孙子,林瑛对他说:“你这样想孙子,我怕你会想出病来。现在你反正有空了,干脆买张火车票去北京,把豆豆接回家也好,陪他在北京过年也好,我随你便。”

银生想了半晌说:“这就不必了。”林瑛问他说:“那又是为什么呢?”他叹声气说:“如果我去了北京,只怕扰了他的学习计划,反而不好。”海福对父亲说:“你心里是再明白不过的,何不开朗一点?你学学宝生叔,海军去部队这么多年,总共回家过二次。”银生回答说:“豆豆毕竟年龄小,他还不到十八岁。”

一家人正在说话时,丽萍和家宝突然出现在房门口,林瑛连忙站起身,问母子俩说:“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娘俩吹来了?”丽萍把一盒糕点递到林瑛的手里,回答说:“好久没来见姑妈和姑父,今天想着就来了。”银生问家宝说:“是不是放寒假了?”家宝回答说:“昨天刚放假。”林瑛接着说:“我们刚说起豆豆,这孩子学习压力重,放寒假仍要学习,今年又不回来过年。”

丽萍母子除了新年里来拜年,平时不来登门,连电话也很少联系。家宝初中毕业后,因为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因而没有升高中,现在就读一所职业学校。眼前的他留着一头长发,身上穿着国梁留下来的皮衣,银生和林瑛见他这般装束,觉得十分刺眼,可是当着他娘的面,又不能数落他。

丽萍这几年也见老,额上已爬起了皱纹,今天她的神情似乎有点局促,几次欲言又止。林瑛已察觉到她的异样,心想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否则不会轻易来登门,于是问家宝说:“是不是闯了什么祸,惹你娘生气了?”家宝回答说:“我没有闯祸,也没惹她生气。”林瑛问丽萍说:“家宝最近的学习怎样?”丽萍回答说:“他还有什么出息?现在指望他学一门技术,将来安分守己过日子。”

丽萍说话时,一脸的哀怨,林瑛心底里暗暗同情,于是又问:“你娘最近身体怎么样?”丽萍摇头说:“我娘的身体一直不好,虽然没有什么大毛病,但身子骨越来越差。”林瑛叹息说:“年纪大了,身子骨就是不中用,你娘没有大毛病就好。”

俩人聊过几句后,丽萍随后一言不发,家宝也呆若木鸡似的不声响。林瑛是急性子,瞧着母子俩的模样,觉得又可怜又气恼,忍不住问丽萍说:“你像是有心事,既然来了,那就直说吧。”丽萍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说:“我今天来,有件事想要征求你的意见。”接着吞吞吐吐说:“我打算春节时候结婚,那个男人,是我一个单位的。”

不等丽萍把话说完,林瑛气急败坏地说:“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有男人的。”她双目怒视着,脱口而出说:“莫非你和国栋……”丽萍轻声说:“是的,我们早已办了离婚手续。”林瑛气忿地说:“你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事,你俩什么时候办的离婚?”丽萍吞吞吐吐说:“在他进监狱后的下半年,他主动要和我离婚,后来我答应了。因为怕你伤心,所以没有告诉你。”

林瑛一下跳了起来,怒气冲冲说:“你说的不是真话,我不相信他会主动要求离婚,你替我去办探监手续,我要去当面问国栋。”丽萍垂下头说:“你见不到他了。”林瑛问道:“这又是什么话?”丽萍回答说:“他不在提篮桥监狱服刑,已经转转到了新疆的监狱。”林瑛顿时气得浑身发颤,一拍桌子说:“这也瞒着我,那也瞒着我。我一直被你蒙在鼓里,还以为你每个月去探视他的。你干脆瞒我到底,何必今日来说这些?我还当你是林家的贤惠媳妇呢。”

林瑛猛一拍桌子,丽萍被惊吓一跳,随即双手捂住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伤心地哭道:“都怪我命苦,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嫁了个腌臜男人,害得我们娘俩,这辈子抬不起头来。”银生在旁听得心酸,对林瑛说:“你发什么脾气?丽萍有她的难处,你好好说话行不行?”

丽萍抽抽咽咽,哭个不停,家宝耷拉着脑袋,蔫头蔫脑不言语。林瑛方寸已乱,好一会才收敛住火气,丢一块纸巾给丽萍,问她说:“那个男的是什么样人?家里有没有孩子?”丽萍边拭泪边回答说:“他是我厂里的同事,妻子是得癌症死的,他有一个儿子,比家宝大一岁。”林瑛又问:“你图他什么呢?”丽萍沉默一会,然后回答说:“我不图他什么,只想重新建个家,后半辈子活得有个人样。”

林瑛听了连连摇头,压住火气说:“你有这个心思,我倒是低看你了。为什么偏要和国栋离婚呢?那个孽障虽然害了全家,但你们毕竟是结发夫妻,已经熬过了几年,家宝马上要工作了。上次听你说,国栋已减掉一年刑期,倘若他改造得好,能够再减几年刑期的话,你们夫妻团圆也快。”丽萍咬牙切齿地说:“那是不可能的事,即便他现在释放了,我还是不认他。家宝如果想认他,那是家宝的事。”

林瑛暗暗吃惊,丽萍在自己跟前,向来是唯唯诺诺的,今天却换了个人样,只当自己的话是耳旁风。她不由怒气陡增,暗想她已经铁了心,看来和那个男人已处得火热,自己的话不起作用了。林瑛气得胸闷,斜睨一眼丽萍,恨不得抽她两个耳刮子。丽萍此时也尴尬,目光不敢直视林瑛,觉得自己像是个受审的人犯。尴尬人偏遇尴尬事,这个时候她尿憋得急,只得进林瑛的房里去解手,顺手关上了房门。

丽萍进里屋后,林瑛把目光转向家宝,低声问道:“同你娘相好的那个男人,你见过没有?”家宝回答说:“我见过。”林瑛又问:“你娘同那个男人,来往多长时间了?”家宝想了想说:“有三年多了。”林瑛再问:“他在你家过夜吗?”家宝点了点头。林瑛恼怒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来告诉我?”家宝低下头说:“我娘不让我告诉你。”林瑛的指头直点他的额头,愤愤地说:“你呀,真是个木头脑瓜。”接着问他说:“你同意她把外人领进门吗?”家宝翻了翻白眼,回答说:“爹要坐牢,娘要嫁人,我一个也管不着。”林瑛听他这么说,憋不住怒气冲天,索性扯开大嗓门说:“那洋房是林家的,你不怕有人夺你的房子?”

林瑛大声嚷时,丽萍从里屋出来,听见这话,顿时脸色发青。林瑛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接着又说:“丽萍啊,自从你进了林家后,我处处护着你,当你是林家的贤惠媳妇看待。没想到你这么有心计,离婚的事一直瞒着我,还要我强出头,千方百计让你公公留下那幢洋房。今天你老实说吧,是不是当初有人,在你枕边出主意?如今又想鸠占鹊巢?”

丽萍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过一会含着眼泪说:“我记着你对我的好,我是敬重你这个长辈的。我进了林家的门后,扪心自问没有什么对不住林家,是那个畜牲毁了这个家,害了我们娘俩。若不是他伤天害理,我也到不了这个地步。”接着边哭边说:“我走出这一步,一半是为家宝,一半是为我的娘。我娘三十岁不到就守寡,她不希望娘俩一样的命,想有生之年看到,我身边有个伴。”林瑛嗤之以鼻说:“我看你是糊涂,你公婆留给你和家宝的存款,少说也有十几万,还有这一幢小洋房,多少能弥补国栋对你们娘俩的亏欠。你说一半是为了家宝,可男方还有个拖油瓶儿子,今后与家宝争那洋房,那你怎么办?”

丽萍受林瑛这番抢白,一时无言以答,坐下来又呜呜咽咽哭。银生在旁一直没说话,他不想掺和这事,但是面对这情形,又实在憋不住,于是对林瑛说:“丽萍和国栋已离婚了,重组家庭是丽萍的自由,你根本没有权干涉。你真为他娘俩着想,应该多问问丽萍,男方的人品怎样?今后是否靠得住?另外两个家庭合并后,难免会有些纠葛,婚前该签订协议的,应该把协议签订下来,兔得今后发生矛盾。”

丽萍听了银生的话,点头说道:“姑父提醒得极是,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林瑛听银生这么说,一下子猛然惊醒,对丽萍说:“我确实干涉不了你。不过我要问你,婚后是你到男方家去?还是男方和孩子来你家?”丽萍吞吞吐吐说:“我离不开家宝和我娘,再说男方家里房子不大,同父母和一个兄弟住一起。”

林瑛怒目而视说:“我猜的没错,那个男人多半是看中了你们的洋房。我还想问你,将来国栋出狱后怎么办?”丽萍回答说:“家里的老房子还在,他回来后有地方住。”接着又说:“我今天特地来征求你的意见。”林瑛气忿地说:“哪里是征求我意见?今天是来向我摊牌的,是不是还要请我喝你们的喜酒?”

屋子里的气氛十分难堪,丽萍抹着眼泪,干脆不再说话,家宝像木偶似的呆坐着。林瑛望一眼自己的侄孙,突然对丽萍说:“不许家宝改姓,他亲爸迟早要回来的。”丽萍回答说:“本来就没有想过这事,再说家宝已成年了,这事得问他。”林瑛于是问家宝说:“你怎么说呢?”家宝开口说:“我听姑奶奶的。”林瑛终于舒口气,接着对丽萍说:“那幢洋房是留给家宝的,不允许有人跟他争。你和男方得签订协议书,白纸黑字写明白,今后男方的儿子必须在外面结婚,不能抢占家宝的房子。”

丽萍不由愣住了,不知怎样回答好,犹豫半晌后,终于咬咬牙说:“好吧,我和他签下协议再结婚。”林瑛接着对家宝说:“你娘刚才的保证,你听见了吗?你头脑要清醒些,他们订下的协议,必须看仔细,还得保存好。你爸爸一时回不来,如果有人同你争房子,只能靠你自己了。”家宝点头说:“我知道了。”

林瑛对家宝一通教训,句句都是说给丽萍听的,她的话句句刺耳,丽萍听了如芒刺在背,只得硬着头皮听。等到林瑛住口后,丽萍说道:“姑妈要是吩咐完了,那我们告辞了。”林瑛不理会她,又对家宝说:“你要有点出息,多给你爸写信,他虽然作了孽,但毕竟是你的亲爸,总会有父子团聚的一天。做人要有良心,忘恩负义要遭雷劈的。”

家宝听得已不耐烦,回答说:“你别说了,我全记住了。”林瑛仍说:“你要长点记性,还要多长个心眼,林家今后全靠你了。”丽萍实在听不下去,大声对儿子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家宝起身向林瑛和银生道别,母子俩铁青着脸,仓皇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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