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必得为我所用。”
“那位爷一看就不是什么珍惜生命的主儿,”符行衣一面大快朵颐,一面含糊不清地道:“威胁对他能管用?”
聂铮顿了顿,声色凉薄地微哂道:“他不想活,可他却想魏灵能活。”
符行衣无声地咀嚼着酸甜的山楂,忽而笑吟吟地侧目,不紧不慢道:“如此隐秘之策竟告诉我,难道你一点都不怕我反水,背后捅你一刀?”
聂铮的脸被面具遮得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异样,眼瞳深处的浅蓝犹如一潭清冽的寒泉。
“以宣威营目前的实力,弑个君也不算难事。”
符行衣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就比如……月哥哥,你如何能确定,我今日邀你前来,不是为了瓮中捉鳖呢?”
周围的空气顷刻间寂静如死,隐约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弑君之后,作为女帝登基么?”聂铮勾了勾唇,哂道:“谅你也没那个本事。”
此话一出,符行衣好不容易装出的正经和深沉立刻破功,不服气地怼道:“哎——女帝怎么了,你瞧不起女人啊?”
旁人看来敏感至极、危险无比的话题,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格外有趣。
聂铮全然不介意,反而颇感好笑。
他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
符行衣并非盲目地追名逐利、贪慕虚荣之人,比起被皇权所束缚,她兴许更愿做一个浪迹江湖的侠客,到处拈花惹草。
既然从未产生过当皇帝的念头,便不可能付诸行动,然而她害怕会被猜忌,索性以“谋逆”之言实表“忠诚”,仅此而已。
聂铮无奈地道:“我并非此意……”
“那你就是单单看不起我,”符行衣更气了,怒气冲冲地瞪他一眼,“更讨厌!”
挣脱男人的手,符行衣闷闷不乐地走在前方,赌气似的嘟囔道:
“惹毛了我还真想篡个位给你看看,狗皇帝……”
话虽如此,自己着实没那个兴趣爱好,哪怕白给皇位都不坐,谁爱要谁要。
当上皇帝,权利是变大了,看起来很爽,可限制更多、担子也重,还得为天下人负责。
谁吃饱了撑的,去受那鸟罪。
没那个金刚钻,就不去揽瓷器活。
“若你真想要皇位,又德才兼备,我随时都能禅让。”聂铮云淡风轻地道。
符行衣惊诧不已:“你不是开玩笑吧?”
“只可惜。”
聂铮似笑非笑地颔首,道:“你的胆量太小,目光不够长远,恐难以胜任。”
“目光有些短浅我承认,可是……胆小?好家伙,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符行衣睁大了双眼,不忿地拍拍胸脯,道:“从小到大,我还没怕过什么,你居然敢说我胆小!”
“哦?”
聂铮不动声色地揽了她的腰窝入怀。
两人紧贴在一处,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给对方,恍惚间仍是至亲夫妻。
“那不妨一试。”
他专注地凝视着怀中女子的灵动眼眸,淡笑道:“迄今为止,东齐还从未出现过一位女帝。假使你能通过我的考验,哪怕与天下为敌,我也会辅佐你顺利登基。”
男人的语调十分沉稳,听不出玩笑之意。
一听到有挑战,符行衣就无比激动。
她随意抓了个路过的孩子,把怀中的糖葫芦竿送出去,然后攥紧小拳头,跃跃欲试。
“什么考验,快说快说,我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