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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叶太医觉得是本宫活该。”温玉祁苦淡一笑,“其实本宫也觉得活该,只会自欺欺人。”  “长公主本意是好的,何况今日长公主为了太子妃,带领群臣大闹德宣殿,按律法该以造反判罪,既然已经尽力而为,就不必再自责了。”  叶太医宽慰她几句,又笑道:“臣早些日子听闻,长公主与太子妃闹不和,流言果然是不可信。”  “流言从不可信。”温玉祁勾唇自嘲一笑,淡声道:“叶太医,王上御驾出征,太子妃被软禁在府,本宫要你暂时保住她的身孕,明白么?”  “臣明白。”叶太医点头,转念迟疑一问:“只是怀王那边?”  温玉祁摇摇头:“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靠她自己了。”  “那太子妃……”  “罢了,由她吧。”  叶太医不再劝了,叹道:“太子妃远嫁温国,太子又英年早逝,太子妃年纪轻轻就守寡,今日还被王上送去陪葬,太子妃其实也很可怜的。”  这番话,温玉祁不置可否,漠然地看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她额间的皮肉破烂猩红,额角划到眼边的伤口子,清淡的面容又添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她在夜色里微微笑起来,竟衬出几分鬼魅。  对错只是在一念之间,仅是这一念之差里,究竟是对还是错?  温玉祁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不配得到萧韵淑对她纯粹的爱,也不配得到她的倾尽付出。  情情爱爱,家家国国,紧密相连又怎么能分得开。直到现在,温玉祁也不认为自己会得到善始善终,世间的因果循环,终究会自食恶果。  明知相隔千万里,可萧韵淑却不停地苦苦追逐,粉身碎骨浑不怕,而温玉祁就像挂在天边的月亮,无论她怎么努力去追,始终隔了些什么。  有些伤痕留下了,又该如何去抚平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重新写在这里。先摸摸头不要激动。真没想到大家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呢。  首先她们这些人身在乱世当中,无论是求而不得还是爱而不得,违背本心,或者恨别离、算计以及背叛,都是成立的,她们身不由己,不是有情就可以的。作者君只是想顺着大框架写下她们的故事,先摸摸大家不要这么激动。  这些人牵扯到了家国的爱恨情仇,乱世佳人以及枭雄,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们不得已,会做下违背本心的事,可心里也有自己的执念,所以都走得比较艰难。这不是只有甜的故事。  其次,因为身份之别,太子妃求而不得,一心只为一个情字,长公主这个人是比较隐忍的,无论如何身份那道鸿沟都会在,对太子妃也爱而不得,她们确实都很苦。无所谓对错。  最后,长公主的行为,作者君也归于她头脑发热了。不过在那样的环境,作者君也不好评价什么。不骗温王太子妃怀了身孕,温王可能下一刻就会赐太子妃一杯毒酒,诈死或者假陪葬或者假怀孕,长公主控制不了这些难以预料以及不可把控的谎言。太子妃一旦出宫去了,不但要花费精力编新身份,还处处要小心翼翼,她们见一面也很难的。  太子已经死了,作者君会酌情铺些路,让她们好过一些。作者君最后还是转了,让温王走了,这一走意味着什么想必大家也清楚。  这都是因果循环,不是你身上就是我身上,无论怎么兜转,最后都躲不开的。  另外就是,人心与乱世之事,永远无法预料,顺与逆,得与失,只是一瞬间,大家不要激动。  一个故事,是曲折跌宕的。  她们都要在局势中长大,都要背负责任。  理智看文~~~摸摸头,不要怕。晋江独家首发27  太子死讯尚未昭告天下,天下百姓并不知太子已薨。温王突然的御驾亲征,百姓对此褒贬有之。  一国之主不在王城坐镇,一旦出事,岂不是天下大乱。  百姓们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君主痛失太子。温王对太子寄予厚望,太子更是继承他统一天下的鸿志。大功未成,此时太子却身首异处,未寒的尸骨还躺在边境等着父亲来认。  太子死讯一旦昭告天下,太子之位空缺,对王位虎视眈眈的权势趁机作乱,温国必定陷入内忧外患。可温王悲痛欲绝,已半癫半狂,不顾朝臣劝阻,执意率兵出征齐国。  深宫发生的任何事,无论是太子之死,还是太子妃殉葬,这些严密的消息并没有透露出来。  太子妃殉葬的消息传到萧国,身在萧国的四皇子必受牵连。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之下,温王尚存的理智,让他迅速下达多道隐秘诏令。  丞相黄承德代君监国,以防无君无主的朝堂大乱,并安抚民心。大将军孙邬被派往温国与萧国边境的乌塞城,集合大军,防备萧国趁虚而入。  至于怀有身孕的太子妃,被软禁在太子府,孩子出生前,不得踏出半步。并令叶太医细心护胎,长公主从旁细心照料太子妃,直至皇子降世。  太子薨世,温国的根基被深深撼动,可国不能无储君。温王最先下的诏令,早已送往萧国君主。  二皇子康王,三皇子平王,生性懦弱,遇事优柔寡断,不善于言,并不是温王心中太子的人选,在他剩下的儿子当中,只有千里之外的怀王。  王位的诱惑,令那些扶持两位王爷的臣子蠢蠢欲动。温王考虑到自己走后的朝堂局势,提拔孙家,将温宫与温城的禁卫军兵权交予他们。  最后温王御驾出征带去的文武大臣里,明里是伴君出征,实则他们当中大多是对王位产生威胁的,温王变相架空两位王爷背后的权势。  这些行为,无不是在为千里迢迢的怀王铺路,怀王必将得势。  朝臣们心知肚明,纷纷出谋划策为新君的到来,添砖加瓦。  紧急的温诏一出,快马加鞭,经过特殊的路径,几日之后,便到达萧宫华辰殿的案桌。  此时,温王御驾亲征的消息还未传来,命令温怀王归国的诏书,倒是先一步赶到。  萧王坐在华辰殿,看完温王送来的诏书,他面色阴沉,一语不发。  立在萧王案桌旁边处理奏折的萧檀卿,抬头忽而瞥见他的变脸,心头不禁突突直跳,皱眉出声问道:“父王,这诏书有何不妥么?”  “有何不妥,你自己看看。”萧王冷笑一声,将诏书扔在案面。  诏书内容,萧檀卿看着面色逐渐凝重,合上诏书放在案桌,细细地思索一番才开口:“温王竟敕令怀王速归,莫非是温国出了什么大事?”  “他温煜城本事通天,还能出什么大事。”萧王冷哼,讥讽道:“孤的地方,岂是他们父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欺人太甚。”  萧檀卿低声问道:“那依父王的意思,究竟放不放怀王归国?”  “卿儿以为如何?”  “儿臣愚见,暂时不放。”  “孤正是此意。”萧王一边擎起奏折,一边沉声道:“司天监近日便可出结果,在温怀王的嫌疑还未排除之前,不许踏出萧城半步。”  事关萧国的将来,萧檀卿身为萧国太子,不得不慎重对待,也就不再为温世昭说什么。  两国虽是敌对国家,近年也是战事不断,但萧檀卿对温世昭竟生不出仇意,相反,还很欣赏她。  从大街初遇温世昭,萧檀卿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后来接触多了,更是从温世昭身上看出那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气魄,令人心悸。  温世昭对他的态度一直就是不冷不热,既不接受他的靠近,也不拒绝他的示好,这种欲拒还迎的方式让他越发忍不住想挨近,勾起好奇心。  就像一团迷雾,越去了解,却越看不清真实的面目。  萧檀卿想着不自觉无奈一笑,摇摇头,不再去想。  他不动声色,提出眼下温世昭最头疼的问题:“父王,若是排除了温怀王的嫌疑,那父王会颁旨赐婚,让君儿下嫁温怀王么?”  萧王皱起眉头,抬头看他,冷硬地回一句:“不会。”  “这是为何?”萧檀卿急切。  “比武招亲赢了又如何,孤就不信齐太子会善罢甘休。”  “父王是国君,一诺千金,怎么也能出尔反尔呢?”  萧檀卿说得极为小声,萧王听了却蓦然来火,奏折“啪”一声恶狠狠地扔在案桌:“温煜城就不是一国之君么!孤的长公主和亲过去,不到一年便毁约,孤出尔反尔又如何!”  声如咆哮,萧王怒涨红脸,两眼瞪起。萧檀卿噤若寒蝉,心里颇有微词,也不敢再开口顶撞他。  怀王真够可怜了,为了君儿远道而来,披荆斩棘,受了多少羞辱,多少的冷言冷语,好不容易在比武招亲胜出,可却输在乱世。因了两国敌对的关系,怎么也不招父王的待见。  父王以怀王手臂有伤,婚事硬是拖了半个月,对怀王更是避而不见。  萧檀卿不免为温世昭担忧,为了君儿远道而来还有齐太子,比武招亲齐太子大意输给温世昭,眼下对温世的恨意更浓,再这么下去,手段阴毒的齐太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再且,齐太子众目睽睽惨败给温世昭,输的就不只是比赛,输的是齐国的脸面。如此就已不是为一个女子这般简单,上升到两国的暗斗。  萧檀卿站在一旁不吭声,脑中却一片纷杂。他这才刚腹诽齐乾,讨人厌的臭猪就到了,吴参从殿外躬身进来:“王上,齐太子觐见。”  “怎么又来?”萧王语气明显的不耐烦,摆手:“宣。”  萧檀卿冷眼旁观齐乾进来。齐乾一改昨日的晦气,眉飞色舞,挺直腰板快步走到萧王座下,拱手道:“小侄今日前来,是要告诉王上一件大喜事,王上听了,一定会高兴。”  不是为了君儿来吵闹的,父子俩默契般对视一眼。萧王看着齐乾,捋了捋长须,勉强笑道:“究竟是什么大喜事,竟劳烦齐太子亲自前来。”  齐乾抬高下巴,一字一句地说道:“温太子已经死了。”  他话一出,萧王两眼瞪大,当即拍案而起:“此话当真?!”  齐乾眼底尽是阴毒之色,拱手应道:“自然是真的,温太子……”  话还未说完,吴参再次从殿外匆匆赶来,看都不看齐乾一眼,径直走到萧王耳边,轻语几句。  萧王面色倏地大变,此是已顾不得齐乾,携了萧太子离去,匆匆落下话:“孤有要事处理,齐太子先回去吧,至于温太子之事,日后再议。”  还有什么事竟比一国太子身死更重要,从华辰殿出来,齐乾低声骂了句这父子俩。林志见他出来,诧异问道:“太子殿下,事情成了么?”  “不急,明日再来。”齐乾说着又恶狠狠的咒骂几句。  想到不久之后,打温世昭一个措手不及,齐乾只觉无比的扬眉吐气,转头看了眼林志,狠声道:“记住,消息千万不许泄露出去。”  林志拱手应:“属下明白。”  一场阴谋悄然诞生,齐乾为自己的高见得意洋洋。温世昭在比武招亲赢了他又怎样,就让她出尽一时的风头,迟早他会狠狠的扳回一局。  到时萧公主花落谁家,还尚不可知。温世昭小小王爷不自量力,敢抢他看中的女子,死有余辜。  而远去的父子俩,心事重重,一脸凝重,快步向司天监走去。  在他们这些纷乱中,温怀王府依旧是一片祥和。  这座王府的主人,因了红衣女子的到来,正沉浸无尽的喜悦当中。  当日比武齐乾出暗招,在温世昭右手臂划了一刀,伤口从手肘到手腕之间,又长又深。虽只伤到皮肉,未及筋骨,温世昭也足足痛了几日,被伤当日,痛得连碗都端不起来。  幸好有灵丹妙药。这半个月,萧韶君担心她的伤势,趁宫里人不注意时常偷偷溜出宫,亲自给温世昭包扎换药。药是极好的药,温世昭又有深厚的武功底子,好得倒也是极快。  今日萧韶君出宫来,在王府的主院亭子里,帮温世昭换药,看着渐渐愈合的伤口,边擦药边道:“若再深一些,以后都不能再拿刀枪了,你这一身的武功,也就没地方施展。”  这药好是好,就是触及伤口,痛得伤口仿佛被重新扒开一样,温世昭咬牙隐忍痛楚,听她这么说,急忙回道:“你可别吓我啊,习武之人不能拿刀枪,那与废人有什么区别。”  “你也知道怕啊?”  “当然怕啊。”温世昭拍了拍胸口,长吁道:“差点就废了。”  “痛么?”  “不痛。”  倒抽冷气的声音。  紫红药水沾到伤口的时候,温世昭分明痛得眉头一皱,额头溢出些许冷汗,鼻尖也布满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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