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智。
她不想赌,也不想输。
前路未知,就先这样保持一些距离吧。
这样对谁都好!
——
城南
淇奥居
满院梨花如雪纷纷。
梨花树下,一方棋盘置于花雨之间。
经纬交错的棋盘上,黑子被围,几乎片甲不留。
“啪踏~”修长指尖夹着一粒白子落下,黑子彻底败灭。
穿着玄衣的俊朗男子仰天一笑,“哈哈哈……一年未见,令和兄棋艺见长,子鉴佩服。”
对面,少年玉面薄唇,形貌昳丽,一袭白色绣银纹锦袍,爽朗清举。
头戴银色竹节束发冠,墨发如缎,光可鉴人。
他正襟而坐,醉玉颓山,风华秀逸,倜傥高贵。
听了这赞扬,少年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谦虚道:“是子鉴兄承让了。”
纯净的音色,介于低沉与清朗之间,似林籁泉韵,莫名的好听。
裴度自觉是这长安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但在他萧令和跟前,好像也不过尔尔。
院中小童撤了棋盘,换上茶几,斟了茶上来。
萧琢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子鉴兄请~”
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漂亮,在阳光下散发出玉一样的光泽,秋水为神玉为骨,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到了极致。
裴度脑中闪过几个字:性如白玉烧犹冷。
指的就是令和兄这样的人物了吧?
裴度端起茶盏浅浅喝了几口,然后放下。
这棋也下了,旧也叙了,茶也喝了,该进入正题了,“令和兄,其实我是圣上派来的,圣上希望你放弃和薛姑娘的婚约,你们并不合适……”
萧琢敛眸,眼底一片清冷,昨日在太湖被皇帝刻意忽略,他就已经明白,他和善善在一起的可能性根本没有。
所以当他倏然明白善善为何不换衣物时,便立刻请求圣上为他们赐婚。
她为他赌上名节,如此深情,他又岂能让她输掉!
萧琢抬起头来,冷眸已变得温润谦卑,“子鉴兄,非是我不愿遵从圣上意思,而是若我放弃婚约,那就等于让薛姑娘送死,萧某虽不是英雄圣人,却也不是那薄情寡义之辈,断做不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