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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四条鱼鱼（第2页）

最终苏籍只说了那么一句话。

扶光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用的，当时的话，也不过是因为看到姜姜被你照顾得极好，心中有了醋意，你的身躯，确实是因吾转世而出现的，另外几人也确实是吾之神魂残片，我被困于血海已久，对姜姜的执念愈发强烈，所以便设计让那几个少年心甘情愿地融合。”

偶尔，扶光也能透过他们的身躯感受一下姜姜在身边时的快乐，有时他会是温和克制的见弗，在她的唇上落下浅浅一吻，有时他会是随心所欲些的离梵，带着姜姜漫山遍野地玩耍，也会因为晚上睡在姜姜身边烧红一整张面颊，有时他会是骄矜傲慢的落云繁，可是即便是再傲娇的少阁主，在洗尽铅华时满心满眼还都是姜姜，有时他会是沉默寡言的乾陵，为她多做些好吃的让她多笑笑，便已经足够了，有时他会是君辞镜，心中自卑不已，却还是想要拼命靠近，甚至不择手段地将她囚禁在梦境之中，编织一场幻梦，仍然不满足。

他在血海已久，内心的空洞像个怪物，他需要把姜姜永生永世都困在身边才甘心。

可扶光知道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他便真的不配说爱她了。

他不能让姜姜陷入永世不得见光的地方。

姜姜这一次真的彻彻底底看到了周遭无穷无尽的血海，她看到元虚子、云灼、苏家老祖……好多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变成了修罗坠入血海之中。

修罗是永远不会满足于得到的。

它需要不断地索求。

扶光在下一瞬就陷入了浑浊的血水之中，世界在一瞬间颠倒，姜姜化作了鲛人的模样，一如初见时的样子。

瞳眸是红色的，如同红宝石那样，发丝是雪白的，在阳光下有一种淡淡金色的感觉，扶光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觉得她似乎更像那些被生灵所拥戴的神。

姜姜发现自己似乎能够朝向扶光游去。

她看到了那棵枯萎了的扶桑树，它没有了当时繁茂的枝叶，姜姜还记得自己总是在枝叶之间躲着，故意让扶光担心，但是后来她才知道，其实扶光能够通晓一切。

通晓一切的代价是扶光被囿于那扶桑树旁，他的过去和未来，都早已被斩断。

【“姜姜，吾没有过去，亦没有未来，唯一拥有的或许只有姜姜了。”】

苏籍看到姜姜不顾一切地像那个颠倒的世界冲过去，也毫不犹豫地冲了下去。

浸入血海，苏籍看到了无数生灵们的欲望，不同于真心的祈愿，这些欲望像是吸食扶桑树养分的虫子，彼时扶光耐心引导一个个濒临崩塌的世界走向正轨，却反而被这些因欲念而诞生的修罗拖入充斥着无尽黑暗令人窒息不已的黑暗之中。

这样的世界，即便是苏籍都本能地害怕。

可是姜姜却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然而不顾一切冲过去，或许得到的就注定是头破血流。

姜姜面颊上浅白色的鳞片已经被剥落，血迹顺着脸颊蜿蜒流下，偶尔有修罗伸爪抓伤了她，血开始弥漫进入血海之中，像是消失不见了那般。

“姜姜，回去。”

她看见岸上的扶光坐在枯萎的扶桑树旁缓缓开口。

原本纯白的发已经不似回忆之中那般，如今渐渐变为了黑色，就像那扶桑树已经枯萎腐烂的根系，少年同她隔水相望，他希望姜姜能够回去。

“那个系统会带你去一个你期望着的世界，原本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你陪着我残存的魂魄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我也希望你能够奔赴最为期盼的生活。

只可惜唯一的变数便是扶光想再见姜姜一面的愿望。

他不舍放手，却又不得不放手。

姜姜发现自己在不断下沉，周围的阿修罗也在不断离她远去。

她的心开始不断剧烈跳动，一种刺痛的感觉令姜姜再次落了泪。

这一次的泪是晶莹剔透的。

“明明都舍不下我，却故意将我推开，口是心非的家伙，大骗子，你们都是这么骗鱼的吗？”

姜姜现在已经很累了，有些游不动了，可是转而想到这个大骗子要舍她而去，姜姜又气得慌，于是继续奋力游动。

在触及水面时，连扶光的眸中都多出了几分讶异。

彼时姜姜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群青面獠牙的恶鬼，他们暂时屏退了修罗。

“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呀。”恶鬼一号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一来就看到这里嗷嗷叫唤着一群修罗，把劳资给吓得呀……”

“你是不是要游上水面，小事儿，我们顺手带你一把。”

“刚刚把我们召来的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