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钢铁墙壁逐渐染上温热。
门开时,两个人隔了几秒才分开,游纾俞偏头望她一眼,走出电梯。
眸子?还是水润染红的。
“早些休息。”嗓音清冽里透着丝哑。
“独奏会是在?下周吗?祝你一切顺利。”
冉寻颔首,腰有点软,半靠在?电梯里,指尖按着开门键。
笑着答:“嗯,晚安。”
沉吟几秒,又看似多余地添一句:“现在?手不冷了吧。”
她知道游纾俞能听懂。
那个不愿意?告诉她,甚至只字不提的秘密。
游纾俞眼底的光敛起,睫毛垂落,“不冷,谢谢关?心。”
冉寻并?不追问,只温声?答:“那就好?。”
刚才她们?贴得很近,她自然知道女人身上不冷了,比起刚到她家?里时双手像冰,现在?已?经融成温雪。
可人却那么?瘦,瘦得让她心里发疼。
电梯上升的须臾,她想,游纾俞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
变得不像从前,有了最脆弱的软肋。
触之阵痛,又隐忍不发。
-
游纾俞一个人站在?九层,没有回?家?。
走廊里空洞冷寂。
这里住户本就少,九层十层,也就只住着她和冉寻。
胃隐隐痉挛,发酸发涩。
她掩着小腹,抿紧唇,隐忍着不做出太多反应。
每周去?游盈家?吃饭,比起团聚,更像是迫不得已?的“捆绑”,像她寻借口时搬出的“应酬”。
有多久了?餐桌上揣测扫视打量的视线让她食不下咽,几欲反胃。
终于有一次,游纾俞难以忍受,匆匆跑去?洗手间。
出来时,看见游盈倚在?门边,嗓音担忧柔和:“小俞,饭菜不合胃口吗?”
游纾俞忽略明晃晃的窥探视线,垂眸擦身而过。
还好?,游盈不知道冉寻的名字。
……就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每月固定的几次晚餐,向来只有她一个人去?赴约,偶有断联,但也如此,持续六年。
逐渐累积起来,积重难返的生理反应也成了本能。每次家?庭聚餐,回?来后都像一场凌迟的酷刑。
直到今天。
她看见了冉寻。
模样乖巧又正?派,和两个小孩子?打成一片,甚至与游盈都交谈甚欢。
讨人喜欢,尤其讨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