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纾也可将实情告知于孤吗?”一道?像在撒娇的清亮声音问她?。
幻觉转瞬间破灭,从噩梦里惊醒。
冉寻捧着爆米花桶,戴口罩,坐在席间,只露出一双素来言笑?晏晏的眸子。
却在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后,迅速收敛笑?意,担忧得?不成样子。
问她?怎么了?,要不要陪她?出去休息。
她?们那时距离很近。
近到游纾俞有了?错觉。
好像恣意的风裹挟栀子香气,兜兜转转从海角返回,吹醒她?这一棵烂到骨子里的萧条枯树。
像一场失去了?就再也找不见的重逢返场。
梦境从无限轮回的影院场景脱出,走到尽头。
游纾俞从床上起身,目光投向窗外。
原来天已经蒙蒙亮,迈过空洞循环的深夜,又是新?日。
她?将要在新?的一日,与冉寻走入日光下。
迎来送往,百无禁忌。
冉寻今天起得很早。
洗漱时,看?了眼她和游纾俞的历史聊天记录。
视频通话停留在凌晨时分,十分?二十四秒,由她挂断。
而游纾俞发了新的一条。
[我有一节早课,抱歉,十点结束后去见你。]
[老?地方见。]冉寻故作轻松回复。
老?地方是她从前时常等游纾俞下课的生化楼附近。
一片枝蔓遮掩的小花园,还有白桥与长椅,春季周围的矮灌木丛里会长出鹅黄色小花。
游纾俞是不?许她在门口招摇等待的,就算戴口罩也不?行,所以她们便把碰面地点改在花园。
偶尔等她实验结束,已经?近零点了。
树丛间没人经?过,她们会交换一个带着?草露气息的浅吻,再?深夜游行,奔赴一场幽会。
冉寻无声笑?笑?,还有点追忆。
每次都要?这?样亲密,有点偷情的感觉。
仔细想想,她们之间唯一的光明正大,是手牵手出门晒月亮。
准备去楼下买早餐,出门前,不?经?意瞥了一眼客厅。
桌上?的花瓶里,插着?的一支粉玫瑰已经?隐隐有枯萎迹象,浅粉晕成妃色,垂头丧气。
冉寻把花揪出来,碰了碰娇弱的花瓣。
被剪裁下来,生来就为赠予的鲜切花,大概总会是这?样的命运。
她想,她总是喜欢漂泊无依的植物,在德国时喜欢养尤加利叶,出尘翠绿,孤高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