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紧张的眼神,沉漪回以他一个夏花般治愈的可爱笑容。
“我能去哪,走走呀,腿麻。”
华光半信半疑地盯着她,谨慎地一点点松开紧抓她的手。
沉漪低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
她的心口像堵着厚厚的一团泥浆似的,粘稠,发闷到她呼吸困难。
华光怎么那么警惕啊。
真是可怕的野兽本能。
往常她也会从他怀里突然起开,但他从不会像刚才那样,紧紧地抓着她。
他这样,让她好不容易狠心咬牙下的决心,瞬间溃不成军。
眼眶烫得生疼。
喉咙里有说不出口的话语在滚动,像沸水里的水泡,咕嘟咕嘟,烫的她喉咙黏成一团,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沉漪暗暗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演习她想说的那些话:
华光,让我给你自由吧。
为苍生付出一切的事我已做了。不想你再因为我囚困在法则与秩序里。
你该如悲鸣冻原的han风,一往无前,自由洒脱,肆意妄为。
我们好像真的不适合在一起,总有面对不完的刁难等在眼前。
这一路你走的太艰辛。
我也终于明白。
困住你的不是条件,更不是那所谓的宿命。
困住你的,是我。
我才是那看不见的重重枷锁。
所以我……
我……
沉漪紧抿着唇,如刀刃一样的话语在她脑海组织,在她喉咙擦磨。
一刀一刀,把她的身与心割得鲜血淋漓。
她爱他,爱他一切。
像华光爱她一样,她也想给他所有他爱的。
所以她想放手。
想退出这场十万年的宿命之爱。
最终。
沉漪在华光不远处蹲了下来。
她不停地深呼吸,急促地喘息着,奋力将心口那堵泥浆推落。
让纠结、融化成一团的理智与正直,被心底鲜红的荆棘吞没,拖入不见天日的深处。
让华光在她心中种下荆棘丛林,狂野生长,嚣张盛放出滴血的花朵。
她无法放他自由。
她舍不得。
她知道她就是束缚华光的封灵锁。
可她真的好爱,好爱华光。
为他而情窦初开,为他成长,为他走每一步路,为他做每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