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完这句话后,即便高子安再三询问隔音是何意,凌波都没有为他解释。
因为陈文宣反胃得厉害,考虑他的身体,凌波没有继续在赵家逗留。
离开赵家,三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高子安为陈文宣请来大夫。
大夫说他没什么大毛病,休息一晚就能好。高子安为了方便照顾陈文宣就与他同住一屋,凌波则是单独住一间房。
当夜。
月明星稀,整间客栈都安静了下来。
屋内陈文宣的呼吸声忽起忽落,靠坐在墙边的高子安呼吸延绵悠长。
夜很静。
再细小的声音在此时都显得格外清晰。
隔壁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高子安猛地睁开眼。
高子安当即起身,他没有惊动床上熟睡的陈文宣闪到窗边,轻轻推开窗子鱼跃而出。
隔壁的木窗敞开,房中的布置与摆件尽收眼底,全然看不见凌波的身影。
高子安眼角轻跳,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他提纵轻功跃上屋顶没多久就发现凌波的身影,高子安隐匿身形,悄悄紧跟在她的后面。
高子安跟着跟着就发觉这一条街道似乎有些眼熟。仔细打量,他回忆起这是前往赵家的方向。
赵家。
她白日难道有什么发现?又或者……她另有所图?
高子安紧紧地跟在凌波的后头,这是他第一次跟踪别人。因为担心被凌波察觉,他刻意离凌波有一段距离。
等到凌波潜入赵家,高子安在外等了片刻才跟进去,却再看不见凌波的身影。
高子安缓缓从屋檐跳下,他站在地上稍一思索,局的白日凌波在书房的举止很是可疑,于是他就往书房走。
等他走后不久,一黑衣女子从他身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来。
她整个人都半隐在黑暗之中,微弱的月光从侧面打在她的脸上,看不真切她的面容,整个人愈发晦涩。
白日高子安来时赵家有不少衙门捕快在,且阳光明媚,他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可到了夜里,夜色昏沉,格外静谧。
无处不在的血腥味衬得赵家格外森冷,微弱的光线照得树梢影影绰绰。黑漆漆的宅院像是潜伏着沉默的怪物,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
高子安看似面无表情地行走在赵家的小径里,心里实则在暗骂凌波多事。大半夜不睡觉还跑到这里来。
仔细一瞧,还能看出他的动作比平时要僵硬许多。
出去赵老爷的书房,必然会经过后院夫人们的厢房。
走到一处院子前,高子安神色一僵,脚步突然停住。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见了极其微弱呜呜的泣声。
深夜,空无一人的宅院中响起哭泣声……
高子安不留痕迹地干咽一下,硬着头皮往声音的来处找去。
他离得越近,那哭泣声也就越清晰。
不知为何,高子安竟然听出有几分像是凌波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