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我的府里送了无数个女人,各种各样的,令人作呕的女人,那些人不停的在我面前打转,搔首弄姿,令人烦不胜烦。”
“我将那些女人全都杀了,尸体就丢在宫门口,来来往往上朝的官员都能看到,如此一来,他再也没有往我身边塞过人。”
沈溪心里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对父子果真都是有些变态的,她觉得汉光帝应当没那么容易放弃。
萧千聿的语气渗出一丝丝的冷意,“他这个人心里永远都只有自己,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我偏偏不让他如愿,他不是最在意他的国家,他的皇位吗,那我便让他亲眼看着他最在意的皇位是怎么到别人手上,他在意的国家,是如何一点点破败的。”
他明知道萧千聿当年在魏国都经历了些什么,那里的人都对萧千聿做了些什么,可他依旧不管不顾的将那些女人塞到萧千聿身边。
沈溪说不出话来,更无法去劝慰萧千聿想开些,过去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了,这话本身就是不对的。
苦难是无法完全离开的,哪怕身体上的痛苦已经消散,但心里所留下来的创伤是永远都无法愈合的。
它会突然的,毫无预兆的在你痛苦,或者在你觉得自己还算是幸福的时候猛然出现。
让你更痛苦,亦或是让你觉得自己感受到的幸福全是虚假的。
安慰是非常薄弱无力的事情,而劝人放下痛苦是更加无用的事
情,沈溪唯一能做的,是将萧千聿抱紧。
紧到这人趴在她颈窝扑哧一声笑出来,旖旎的气氛散了个尽。
萧千聿笑的整个胸膛都在震动,“你劲挺大,我有些喘不过气了。”
沈溪:“……”
没用的东西。
她猛地松开手,气急败坏的将萧千聿一把推开,“滚。”
萧千聿凑过来,语气带了丝蛊惑,“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
沈溪瞥他,“下次这话让你的那位老管家说,更符合你的气质。”
虽不明所以,但萧千聿也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你怕吗?”
“怕什么?”
“怕黎国生灵涂炭,怕百姓流离失所,怕跟在我身边,会让你也变的声名狼藉万人唾骂。”
“我不知道。”沈溪安静的看了会儿房梁,萧千聿也没催促她开口,只安静的等着。
片刻之后她再次开口,“我所在的时代讲法律,讲公平,讲人生来平等,可依旧有无数不平等的事情不停的在发生,依旧有无权无势的人被捂着嘴不能说公平。”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拯救众生,更不觉得我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你放弃自己这些年的各种谋划。”
她们的时代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谁犯的错谁承担。
可萧千聿的时代讲究的是一人作孽,满门抄斩。
沈溪真不觉得自己跟萧千聿说一句要不你别杀人了,众生平等,杀来杀去多可怜啊,萧千聿便能放下屠刀立
地成佛了。
毕竟别说是萧千聿,就是她从来到这个鬼地方之后,手上也没少沾血。
轻描淡写让人放下仇恨的话皆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沈溪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不觉得萧千聿有那么看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