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预料的最坏的场面还是发生了。
浓郁的血腥气让她踉跄了几步,但却半点不敢耽搁,推开门便冲了进去。
戚文烁面色苍白,跟进去之后看着面前的场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陶郎中夫妇倒在地上,陶夫人喉咙被割开,鲜血喷溅在晒干了的药材上。
陶郎中被剑穿胸而过,瞪着眼睛朝着陶夫人的方向看去,俨然是一副死不瞑目的状态。
医馆的两个药童倒在后院里,皆是一刀毙命的伤。
沈溪目眦欲裂,她将医馆翻了一个遍,并没有看到傻子的尸体。
从穿到这里开始,即便是当初在这个陌生的朝代醒来时她也从没有此刻这般无助。
她跌跪在陶夫人的尸体旁边,鲜红的血几乎灼伤她的眼睛,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她哑声喊,“陶之简……”
陶郎中带些温和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我和他娘对他没有太大的期望,只希望他能够平安,健康,简单一些生活就行了。”
她顾不得悲伤,只想立刻找到陶之简的身影,没有他的尸体就证明他还活着,这对于沈溪来说,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戚文烁说
不出话来,更不敢去拦她。
他朝着虚空比了个手势,三个暗卫顿时落在他旁边,戚文烁怒不可遏,“我不是让你们在这里保护他们吗?”
三个暗卫单膝跪下,其中一个开口,“世子,是罗首领他们。”
戚文烁猛然僵住。
安阳侯府中有一支身手很好的暗卫队,领队的人是罗常,也就是当初把沈溪从这里带到安阳侯府的那个暗卫头头。
罗常听令于安阳侯和侯夫人,他出手,这几个暗卫自然不敢拦着。
沈溪疯狂的在医馆里搜寻了一番,没有看到陶之简的身影,她打算去后山看看,或许他去山上采药了也有可能。
她刚打算去后山,猛然听到之前她住过的那个房间里传来了些声音,沈溪迅速回头推开了门,风声迎面而来,木棍敲击在她的肩膀上,她却好像是半点没有感受到疼痛感似的,红着眼睛看着面前拿着木棍的人,“陶之简。”
傻子似乎被吓坏了,整个人神情恍惚,手里的木棍咣的一声被丢到地上,狼狈的往床底钻去,“不能出来,不能出来,木木说了不能出来。”
木木是那个药童的名字。
沈溪喉头发哽,她把陶之简拽出来,不顾陶之简挣扎时一圈一圈朝她砸过来的拳头,“是我,沈溪,你不认识我了吗?”
“沈溪,”傻大个恍惚的盯着她瞧了又瞧,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涣散的眼神有了焦距,突然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沈溪,沈溪,你怎么才来啊。”
沈溪闭了闭眼睛,一字一顿的重复道:“对啊,我怎么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