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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第1页）

顾宴宁越过灌木丛，看着挤作一团的学生问道：“刚才是谁第一个发现张博士的尸体的？”

本来在小声讨论的学生们忽然间成了哑巴，没人站出来承认。直到几秒后，人群中伸出来一只手，随后此人将前面遮挡的人扒开，将自己的脸露出，是一位俊秀儒雅的公子。他颤颤巍巍地开口说：“是我。”

顾宴宁缓和语气，努力降低眼前此人的恐惧心理。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发现张博士的？”

这位学生沉思片刻，斟酌了一下即将要回答的内容，“我是来采花的，想将房里搁置许久已经枯萎的花换成新鲜的，谁知道来到这么倒霉，发现了一具尸体。”

说着，他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来采花了。”

采花？顾宴宁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到死过人的周围采花？虽然这么想不应该，但是这个人真的有些可疑啊。

身后的楚怀瑾也察觉到这个学生的异样，打量着他问道：“国子监的学生不是怕的直接回家，就是缩在房间里尽量不出门，你就一点都不害怕，还来这个距离卫博士尸体不远的地方采花？”

能来国子监上学的学生，哪个不是佼佼者，怎么可能听不出楚怀瑾的话外之意。于是，就有一个对他的质问不满的学生站出来，指着楚怀瑾厉声说道：“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李佳安是凶手，你有什么证据吗？他可是第一个发现张博士的人。”

站出来的学生也是一位长得颇为秀气的公子，顾宴宁的思绪不由得发散开来，国子监招学生，莫非最看重的是容貌。

这位学生开了个头，之后又有一位学生站出来帮李佳安说话：“国子监的人谁不知道李佳安最爱花，日日早晨都要去采最新鲜的花朵，不仅给他自己的房间装扮，还为教室也每日插花，不论刮风下雨他都从没放弃过，也就是这几天有命案发生，他才没去。”

“这要说来，还不是你们刑部没用，查来查去查了七天什么都没查到，害得我们连学都上不成，严重影响我们的生活！”

“对！就是！”

眼看学生们群情激奋，恨不得冲上来和他们手脚并用辩论一番，这场景顾宴宁哪里见到过啊，她看的目瞪口呆，嘴巴惊讶的张开，心中微微发颤，她不理解只是问了李佳安两句话而已，怎么事情就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在卫博士的尸体被发现的那两三天，学生们各个都是惶恐不安，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晚上也不敢出门，出门还要几人作伴。几天之后，虽然刑部依旧没有查出凶手的踪迹，但是也没有再死过人，所有人都觉得凶手只是和卫博士有仇，而他们则是安全的。

谁知道，他们刚刚放下心，已经有心情采花，读书，讨论的时候，命案又发生了。这下学生们内心被压抑的恐惧和慌乱，在楚怀瑾询问李佳安的瞬间爆发出来，他们把自己心中遏制许久的负面情绪全部发泄给刑部查案的人。

这时候，苏琼华站出来平复焦灼的场面，“同学们，刑部的大人并没有怀疑李佳安就是凶手，只是例行询问而已，这都是为了调查命案，不论是为了死去的卫博士和张博士，还是为了同学们自己的安全，希望大家都配合几位大人的调查，帮助刑部尽早破案。”

苏琼华是国子监最权威之人，只要还想在国子监读书，就没有人会想要反驳她，更何况，苏琼华本人对学生们也是极好的，学生们有时遇见难题解不开，又正好碰到了苏琼华的时候，也敢上前请教她。

所以，她一开口，焦躁的学生纷纷都变得安静。

楚怀瑾再次询问那位名叫李佳安的同学，“你前几日来这里采过花吗？”

目睹刚才差点打起来的场面，发觉自己成为中心的李佳安更紧张了，他抖成一团，结结巴巴的开口说话，“没、没有，今日是第、第一次。”

楚怀瑾察觉到他的紧张，努力让自己冷漠的表情转换为和蔼可亲，只见他扬着温和的迷死人的笑容，眼睛如天空一般清澈，让人一眼望到底，在李佳安说话时，时不时的点头附和，他的一连串的举动让李佳安逐渐放松。

“我就算再喜欢花，也没喜欢到用命做赌注的份上，既然知道这附近死人了，我肯定不敢再来，我都五天没来了。”他伸出手，张开手掌，比划了‘五’这个动作，还在楚怀瑾和顾宴宁眼前晃了一圈，示意五天对他来说多么漫长。

“这不是五天过去，学院一直风平浪静嘛，我以为已经没事了，不会再死人了，大家都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