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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念提笔，慢悠悠临帖，一边道：“若有与提供煞气的厉鬼血脉相连者，用精血与生气献祭给厉鬼，强行抚平厉鬼的怨恨，将全部报应转移到己身的仪式就是血契。”

“也就是说，林家在用命换财。”楚玄意总结。

林不念颔首。

楚玄意思索：“林阳途应该从某种渠道得知了真相，但他无法反抗林家，所以……”变态了。

一整个家族的报应一人承受，想也知道有多痛苦。

但楚玄意回想起林阳途期待地等他痛苦到来，莫名同情不起来，眉峰微蹙，猜测道：“当时打电话的人会不会是林阳途？”

正如有些新闻报道中的某些罪犯，当他自己陷入苦难当中，便会疯狂渴望他人同样遭遇厄运，甚至很乐意亲自动手制造苦难，看见别人越惨，他们越愉悦。

如果林阳途是这种人，他就有动机，他知道原主同样无法反抗林家，所以告诉原主血契是什么也没关系，还会让原主活在相同的恐惧中。

林不念写着毛笔字的手一顿，微微眯眼：“……或许是。”

林不念停顿一会儿，又道：“玉佩是仪式的重要媒介，但你用的玉佩是赝品，所以林阳途的话，不必担心。”

楚玄意从未担心过，他根本就不是林家人，就算是真的玉佩血契也不会成功。

但这肯定不能告诉林不念，楚玄意思绪转回，面上神色不变，笑吟吟地应下：“好。”

楚玄意从口袋掏出东西，“还有一件事。”

“……”林不念面无表情抬眼：“你不觉得你今天话有点多？”

林不念字都练不下去了。

“哪有？都是正经事。”楚玄意满眼无辜，递过去两个充电宝，又把林不念的手机还给他，“取消了青少年模式，你看看，我还给你带了充电宝，手机不够电了就像这样插-进去充着。”

林不念轻飘飘瞥他，似乎冷笑了一声，随手接过手机放去一旁。

楚玄意还是没走，像是在迟疑着什么。

林不念余光瞄了一眼，又瞄了一眼，正想干脆地问出声，耳畔忽然传来楚玄意特意放软的殷切声。

“尊敬的老祖宗，您看我还要陪你去那么多地方，也许会撞见很多次没有理智的厉鬼，当然，撞鬼事小，耽误找骨器事就大了。”

“您也不想身边的人是个没什么用的拖油瓶吧？”青年一手撑着桌案，身体没骨头似得往林不念那边倾斜，桃花眼潋滟着笑意的弧度：“那不如行行好，教我两招？”

含笑的嗓音灌入耳朵，林不念眼睫微微抖动，心口像是被一根羽毛拂来拂去，他笔尖一颤，一张铁画银钩的书法毁于一旦。

林不念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也去？”

楚玄意：？

楚玄意不可思议地站直身体，问道：“你单独去？这不行吧。”

林不念不悦道：“飞机高铁火车，坐过一遍就懂，我还能走丢？”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玄意看出林不念理解错了，莞尔道：“我是说，你确定要一个人去？你没有身份证，飞机高铁火车，你一个都坐不了。”

连走丢的机会都没有。

林不念：“……”

最终楚玄意满意地收获了一只林老师。

可惜林不念不会道术，对付鬼怪靠得是鬼力，之前给楚玄意的那张符纸用得也不是朱砂，而是林不念本身的精血。

好在林不念宅在家的几百年看了无数书籍，对阵法风水颇有了解，给楚玄意这种小白上上课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