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继续待下去,磕头三次,面朝着两人缓缓退出养心殿。
走出殿门,沐浴着外头温暖的阳光,严嵩这才长出了口气。
随即,眼中掠过一抹狠色。
活见鬼了,太子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正当他恼火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张让冲着自己招了招手。
严嵩沉吟片刻,迈步走过去。
殿内,唐远颇有些惊异地望着床榻上的老人。
他本以为,自己这个父皇,早已被架空了权势。
可现在看来,似乎余威犹存啊?
别看了,朕现在也就这点能力了,帮不了你更多。
老皇帝说完刚才的话,整个人像是耗光了精气神,变得萎靡起来,重新靠在床头。
过去,朕正值壮年,压得他们所有人日日胆颤心惊,不敢有丝毫异想。
可惜了,如今也只是这床榻上的病老头,靠嘴吓唬吓唬人罢了。
他说着,斜睨了唐远一眼。
说吧,来找朕想要做什么?若只是想保命,朕可以封你做藩王,便是改朝换代也与你无关。
卧榻多年,老皇帝虽不晓朝政,但也大概猜得到如今朝堂的局势,压根对自己这儿子没什么指望。
唐远皱眉道:父皇就甘心这偌大王朝,交于他人之手?
老皇帝顿时来了兴趣,饶有兴致道:听你这么说,似乎你有想法?
儿臣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此事。
闻言,老皇帝强撑着坐了起来,原本浑浊的目光也重新变得清澈起来。
他拍了拍床榻,眼眶深陷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唐远身上:来,和朕好好说说,你想如何。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身为帝王,又如何能甘心这天下被他人夺走?
过去是自己这儿子不中用,可现在儿子有想法,他如何能不支持!
唐远在床边坐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儿臣想请父皇,将监国之职授予儿臣!
老皇帝病重后,监国大权便分落于左右丞相。
他今日来,就是要重新拿回这个权利!
哪怕,只是名义上!
熟读史书,唐远深知名正言顺的重要性。
刘皇叔为何能于微末崛起?
曹丞相又为何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便是为了四个字。
名正言顺!
只有得到监国之职,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才能实施。
否则在统率文武百官的权利上,他甚至不如一门尚书!
闻言,老皇帝目露惊异之色:你可知这监国之职,会让你面对什么?
儿臣知晓。
那你为何还要去做?
唐远沉吟片刻,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