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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第2页）

几个下人进屋去，又搀着一个老人出来，她满头银丝，穿着深黛色的对襟褂子，拄着拐杖，见了谢轻寒和姬明月，面露惊喜之色，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眼中带着欣喜的光，不住道：“啊呀，是、是寒儿和蘩蘩啊！”

谢轻寒牵着姬明月走上前去，在老祖母的面前跪下来：“不孝孙儿回来了，给祖母请安。”

老祖母忙不迭过来扶起他，连声道：“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你能回来，祖母心里高兴着呢！快、快先进屋去。”

众人簇拥着进了屋子，老祖母又拉着姬明月的手，十分欣慰道：“蘩蘩都长这么高了呀，真好，真好！”

老人的面容还是如从前那般慈爱和蔼，与姬明月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她看起来更加苍老了，皱纹也更多了，只是手掌的温度仍旧没有变，姬明月眼圈微红，低声叫了一声：“□□母……”

“哎，哎！”老祖母拍着她的手，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可想蘩蘩了，昨儿梦里还梦见你了，穿着那个红色的小斗篷，坐在廊下看雪哩！”

姬明月微微笑了一下：“蘩蘩也想□□母。”

老祖母很是高兴，又让下人去上茶果来，谢轻寒环顾一周，不见谢府众人，道：“其他人呢？”

下人答道：“大爷在铺子里还没回来，大夫人在老夫人那边服侍着呢，已经去知会了，想是一会就来了。”

正说着，门口的帘子就被打起，有人进来道：“老夫人和大夫人过来了。”

谢轻寒站起身来，只见大夫人王氏扶着谢母进了屋，迈过门槛时提醒道：“娘，您小心些。”

谢轻寒立即上前扶住谢母，唤了一声：“娘。”

谢母的眼泪扑簌簌就落了下来，仰头看着儿子，泣不成声道：“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三年未见，母子皆是感慨万千，谢母止不住地哭，王氏忙拿了帕子给她拭泪，劝道：“大夫说了，您这眼睛可不能再哭了，如今小叔回来了，您应该高兴才是，别哭了啊。”

谢轻寒这才注意到母亲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涣散，总是微微眯着，仿佛看不太清的模样，心中顿时一沉，想起谢文海曾经说过的话来，自谢玉楼走后，谢母就时常哭，最后把眼睛哭坏了。

他问王氏道：“娘的眼睛，大夫怎么说，还能治得了么？”

王氏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开了方子，日日在吃，大夫说只能慢慢养着，想要全好，怕是不能了。”

那边谢母终于擦干了泪，问起谢轻寒一路的事来，谢轻寒都一一答了，谢母又望向一旁的姬明月，虚眯着眼睛道：“这就是明月吧？来，走近些让我看看。”

姬明月看了谢轻寒一眼，听话地上前去，谢母凑近了仔细打量她，笑道：“明月都长这么高了，模样也长得好看。”

王氏也笑吟吟道：“是好看，她只比双燕儿小一岁，但是瞧着两人差不多高呢。”

谢轻寒随口问道：“双燕儿呢？”

王氏叹了一口气，道：“在屋里呢，我让人去叫她了，她如今气性大得很，昨儿被你哥训了几句，今天一天都没出来过。”

几人说着话，又听有人道：“二夫人带着二少爷来了。”

王氏问道：“让你们去叫握瑾和双燕儿呢？”

有人连忙答道：“大少爷也来了，就在后头。”

才说着，竹帘子被打起，李氏进来了，她穿着一身枣褐色的衣衫，看起来比从前更瘦削了，面容带着几分憔悴，脂粉未施，瓜子脸，眼睛细长，嘴唇很薄，像是没什么血色，整个人透着一种不大好相处的感觉。

她先是给老祖母等人行了礼，然后才对身后人道：“握瑜，来见见小叔，握瑜？”

李氏转身一看，身后空无一人，谢握瑜压根没进来，她的脸陡然就变得阴沉，这时候帘子再次打起，一个少年进来了，他个子挺高，容貌清秀，看起来很是斯文，气质温和，有几分像谢文海。

王氏见了，笑着招手道：“握瑾快来，见见你小叔。”

谢握瑾听话地过来，给谢轻寒行礼：“小叔。”

谢轻寒笑道：“三年不见，握瑾都这么高了，是个大人了。”

王氏笑起来，道：“今年都十三了，刚刚才考过秋闱呢。”

谢轻寒讶异道：“握瑾也去参加秋试了？”

王氏笑吟吟道：“是啊，再过几日就放榜了，也不知能不能考中。”

谢母也道：“握瑾读书向来用功，肯定能考中的。”

谢握瑾微微垂着头，安静地听大人们说话，他转过眼，看见了一旁的姬明月，烛光的映照下，少女的皮肤白生生的，仿佛冰雪蒙上了一层暖光，她的眼睫很长，半遮着清澈的眸子，看上去单纯而安静。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了众人的交谈，纷纷循声望去，只听见门口的竹帘外，李氏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你是个死人么？娘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