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涂夫人的猜测,又并非全无道理。
她眉头一皱,望向裴獗。
要论长相,涂伯善远远不如冯敬廷。
还说,她原本早就要走的,就为喝一口她和少堡主的喜酒,要亲自把她送入洞房,看着她得到幸福,这才等到了今日……
难道是嫌她昨天夜里回去得太晚?
冯蕴侧着身子,手撑着脑袋,观察他片刻,困意袭来,躺下去便睡着了。
次日醒来,裴獗不在身边。
但要论人品和担当,冯敬廷拍马都赶不上涂伯善。
“她心悦的男子,该不会是我们家……老涂吧?”
冯蕴一愕。
她俩年少的事,是扯不清的。
又在半空中停下,那悸劫的情思转瞬即过……
涂夫人叹道:“离开涂山前的那一段时间,她整日整日不出门,常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屋子里便这样安静下来。
在信的最末,她一反前面的戏谑语调,凝重地说,自己逐渐想起了很多事情,所以,她还有冥冥中赋予的使命,必须得去拯救苍生,让倪蓉不要找她……
至于说什么心上人……
“啧啧……”
这就是她方才犹豫,要不要给冯蕴看信的原因。
可冯蕴知道,在这一点上,涂夫人多虑了,阿母肯定是正常的,比正常人还正常。
冯蕴沉吟一下,决定找机会问濮阳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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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八,宜嫁娶。
这是哪条筋又抽了?
冯蕴微微一笑。
“啐,是你阿母没个正经,常玩笑我……”
仆从刚将早饭上桌,裴獗便提着辟雍剑迈入了院子。
她将卢三娘子离开涂家坞堡时留下的信,推到冯蕴的面前。
涂夫人闻声,脸色突然沉寂下来。
冯蕴看小满一眼,备好了温热干净的帕子,端过去给他,笑道:“恰恰好,要吃饭了。”
阿母说话的方式确实与别人有异。
他说着便回屋去了。
少女情事总是幼稚单纯……
话少,但很平和,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在她手指的地方,卢三娘子写了一句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