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是睡梦未醒,他未看到这人灰白的发,也未看到他苍白的脸颊。
姜涅在冰洞里睡了三年,苍皇也一样冬眠了三年,只是苍皇的苏醒比他要晚了近半月。
他三年没有修炼,没有多余的精血供给苍皇,晌午的时候他的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白。
大约是等他在城外坐到了天黑才逐渐接受了这一头灰白的头发。
“抱歉,吵到你了。”姜涅似乎是叹息一声,很快他闪身消失在竹宛的房间。
次日,三人离开这座郡城,踏上去胥山的路。
师徒二人坐马车,姜涅骑马,可姜涅的马有点胆小,只要姜涅抽一鞭子马就会狂奔,到后来姜涅不再挥鞭了索性扔了马鞭。
他即使不记得很多事情了,也知道他的身体里有一只很强劲的蛊,这只蛊是吃掉了很多很多的蛊所养成的。
这种蛊是魔物,是妖邪。
竟然有人将这种蛊种在了他的身体里。
这绝对不会是巧合,可是自他见到这个枫子序,他都没有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关于这个蛊的解释。
也许这个蛊的事,枫子序可能真不知情。
大约是天黑的时候,这具身体一个细小的动作,让他停下了。
刚才,他伸手摸了一下腰间。
究其原因是因为他微感觉有些口渴……
他本能的摸向腰间。
这里应该是,或者说曾经是,有挂着一个水袋的……
那个水袋小巧精致,皮囊上用烟熏出一些花纹,那个水囊他很喜欢。
极目看向远方,黑夜与原野交汇处,仿佛是有无数星火坠落,他怔了怔,忽地抬起一手放在心口。
上古时九黎首领见星火落地,带族人狂奔八百里“拾火”,于是有了刀耕火种。
姜氏后人对于星火落地有着一种最原始的自然崇拜。
只是当姜涅的手覆于心脏的这一刹那,心脏内那个强大的虫子突然啃咬起他的血肉来。
他突然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低吼——
“师父,大哥他……”竹宛看到前面骑马的身影滚下地,不禁慌张地看向他的师父。
枫子序扔开手中的马缰,跳下马车。
姜涅静默的躺在地上,苍白死气的脸,冰冷的沾着汗水的发丝。
枫子序注视着他,几乎是有一会儿了才蹲下身,扶起他。
马车停在了原野上,竹宛拎着水壶下车,打完水回来,拖着一捆捡来的枯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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